「噗!」袁采芯大笑。「我只能說,你想太多了,雷昶毅先生。你摸良心說吧,昨晚你玩得開心嗎?滿足嗎?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對我就是一種絕佳讚美,而不是什麼躇不糟蹋的問題,況且……」
言及此,袁采芯語氣突然停頓,眼神微斂,粉頰染上更深一層的紅暈。
「嗯?況且什麼?」
「總之,」望著他認真等待下文的神情,袁采芯卻只倩然一笑,搖搖頭,並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針對昨晚的事,我沒有任何灞遺憾或不高興。」
聞言,雷昶毅又慣性地陷入沉默,眉間籠罩著的依然是令她猜不透的情緒。
「我保證,一旦你走出我這扇大門,以後要是我們不小心在路上碰頭了,我會當作不認識你,你也別來認我。」見他又默不作聲,袁采芯舉手發誓,強調今日一別即是永別,要他儘管放心。
「可是我覺得,你好像從頭到尾都誤解了我的意思。」他不是怕麻煩上身,而是對她懷有一分深切真誠的歉意,又不知該如何表達,才深感懊惱。
無論她是存心勾引他,或是在無意間散發了她自身的女人魅力而成功誘惑了他,不可否認的是,昨夜裡最後關頭確實是他拒絕離去,執意要留下來的。
「雷昶毅,你真的快把我逼瘋了,我們到此為止,不要再爭論了,好嗎!」袁采芯沒好氣地伸手隔空擋在他嘴前,阻止他再說下去,又強行把牙刷和毛巾塞到他手裡,使力將他身子一轉,往浴室方向推去。
「可是……」他回頭,還有話要說。
「還可是什麼啦!」不幹不脆的,很煩耶!
這男人在床上一個樣,下了床又一個樣,到底是怎樣!
「我習慣用電動牙刷。」雷昶毅舉起手裡那支傳統牙刷,狀似不滿意。
「喂!當我是五星級飯店哦?還電動牙刷咧。你只不過是在寒舍借宿一晚而已,就湊合著用吧!挑三揀四的,你好意思!」長得如此英俊優雅的男人,討人厭的本事竟然這麼大,實在討厭死了啦!
「是不太好意思。不過,你的待客之道也未免太不周到。」雷昶毅臉上沒特別的表情,說完,認命接受不合格招待,進浴室漱洗去。
「吼!你愛刷不刷!」袁采芯對著他的背影嘟嚷。反正昨晚親也親夠,足以讓她回味到明年年底了,他的嘴再香再甜也用不上了,刷不刷牙干她何事!
呿!沒禮貌又不知足的大男人,等下她一定要跟他約法三章——走出這門,你是你,我是我,以後不必再聯絡——以絕後患。
哼,就這麼辦。下定決心,袁采芯仍餘怒未消地走向床邊,正準備把弄髒的床單扯下來,冷不防又聽到他的叫喚聲。「采芯。」
「又怎麼了?」她轉身不耐煩地應答,對站在浴室門口的他,投以怨念深深的眼神。
「昨晚,我很開心,也……很滿足。」好似說的是別人家的事,雷昶毅嗓音平靜無奇,神情也淡得可以。說罷,關上門。
「啊,這……」聽他終於說出人話,她事先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呆望著床單上染霞似的血漬,昨夜的旖旎與狂野一幕幕從腦海掠過,她的耳根熱了,臉紅了,心跳凌亂了,理智也模糊了,渾身又似火在燒了。
是嘛,他很開心,也很滿足的嘛!
她也是的說……
第3章(1)
一連兩發!
「雷氏出版集團」小開雷昶毅,秘戀一夜間連續曝光!
據本報記者實地追蹤採訪,雷氏出版集團小開雷昶毅疑似與股市名人周思齊的妻子方薇有染,兩人相約在某家夜店談判,不料談判破裂,雙方大打出手,戰況激烈;然而最令人出乎意料的竟是,在雷昶毅企圖突破媒體記者包圍時,秘密情婦袁采芯突然現身。根據目擊者指出,雷昶毅當夜是待在袁采芯香閨,直至天明才離去……
「你要上新聞,不在藝文版或教育版也罷了,好歹來個財經版也比較符合你企業小開的身份,結果你竟然橫跨社會版和影劇娛樂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昶毅的堂弟雷念白邊看報紙邊大笑,標準的幸災樂禍。
「你找死!」雷昶毅沒好氣地將雷念白手上的報紙扯開。
他自己說袁采芯是他目前的約會對象都已經嫌太誇張了,媒體還自動自發直接把他們的關係晉級,連「秘密情婦」這種字眼都拿出來用,真是他始料未及的結果。
「唷,心情很不好哦?」
「廢話。」雷昶毅仍然沒好氣。
「哎呀,花邊新聞雅俗共賞,你應該要開心自己具有娛樂大眾的新聞價值。」
「是啦!」是他失算,沒事找事,為了解決麻煩,卻反而招來麻煩。
想到袁采芯,他的感覺頗為矛盾。前前後後明明都是他不對,他卻很難不去怪罪她那雙澄澈晶亮的眼睛。
是她那雙閃著強烈玩心的眼睛害他下錯棋、誤觸雷區。
「哈哈,竟然大方承認。」雷念白不知死活地指著堂哥大笑。
「我發現我嚴重做錯了一件事。」雷昶毅目光一沉,聲音冷峻無比。
「哦?」堂哥素來謹言慎行,很少做錯事的說。雷念白一臉好奇又認真地追問下文:「你做錯什麼了?」
「我就算再生氣也不該跟周思齊當場打起架,而是應該跑回家把你抓起來痛扁一頓消消氣。」說著,雷昶毅舉起手掌,很不客氣地往雷念白頭頂招呼過去。
「啊!干我什麼事啊?」雷念白抱頭慘叫,撫著被巴痛的頭。
「雷念白,你快滾,我很忙。」打完堂弟,氣稍微消了,雷昶毅下逐客令。
「喔。」雷念白應了一聲,仍釘在原地未動。他對周思齊和方薇的婚姻出了什麼問題沒任何意見,可是對堂哥那位曝了光的秘密情婦倒很感興趣。
「還不走?」
「喔……」他又喔了一聲,腳卻像在他辦公室落地生了根,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