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一直很聽你的話啊!」她越說越心虛,閉上嘴巴。
「上次我不就說過礙眼?」
「我以為你是討厭我出現在你的面前。」她低下頭。「不喜歡就說不喜歡,為什麼拐這麼多彎?我不是嬌弱的姑娘,不會動不動就自尊心受傷。」
「你這是在教訓我?」他揚起眉頭,眼神閃爍。
「沒……沒有……我怎麼敢教訓悅承大爺?」她垮下肩膀,語氣虛弱。
李悅承盯著她,無奈的歎氣。
以前的他也是個天真又不知險惡的執褲子弟,自從家中遭受巨變,見識到世人現實的嘴臉,才逐漸蛻變,收起率直的性子,靠自己的力量從無到有,一步步成為京城第一富商。
那過程,他嘗盡人間冷暖,以及現實的殘酷,個性也越來越內斂,甚至冰冷。
看待一件事想的全是有無利益,造就他冷血的性子。
總之,他是個自私的人,除了攸關自己的利益之外,其餘都不在乎。
從來沒有主動去注意一個人,但遇上柴明湘,本來熟悉的一切都變了。
他猜想,或許是從柴明湘的身上見到以前的自己,才會不自覺的注意她。
當她滑稽的跳入湖水後,彷彿也跳入他的心湖……他因為她的衝動而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她的滿不在乎而感到憤怒,卻因為她純真的笑容而心跳加速……不知不覺中,他開始注意她,情緒還被她牽著走。
「呃……我可以問你問題嗎?」
他別開眼,「問。」
對她的莫名情緒讓他慌張,討厭無法掌控的感覺。
「那名刺客是為了那塊地來的吧!鄭大人說很多人想搶那塊地,而且會不擇手段去搶,你這麼有名,理當會成為目標,明知這麼危險,你還是不想放棄?」
「不想。」他勾起嘴角,「這麼多人爭那塊地,不就代表那塊地背後的利益十分驚人?倘若害怕危險而放棄,以後恐怕會後悔。」
「也對,如果是我,也會後悔。」
「半途而廢從來不是我的行事作風。」他停頓一下,勾起嘴角。「還不快記下。」
「記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致富之道?我難得願意透露,不趕快記下,還發呆?」
「是,小女子好感動喔!」她誇張的說,雙手合十,一副感激的模樣。
「胡鬧。」他失笑。
第5章(2)
她吐了吐舌頭,認真的問:「你買下那塊地想做什麼?」
他瞇起眼,「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小氣鬼!她嘟唇。「不說就算了。哪時候出發?」
出發代表要離開客棧,也就是沒辦法再見到她……思及此,他蹙起眉頭。
「還不確定嗎?」她再問。
他看著她的腿,「等你的腿傷好了,我也差不多要離開。」
她腿上的燙傷還得等上一陣子才會完全復原……他必須在這段期間弄清楚對她的異樣情愫,也許是從沒碰過像她這樣古怪的女子,一時無法適應,等時間一久,他總會習慣,到時候就不會因為她而困擾。
「喔!」原來如此。她垂下眼瞼,腦子想的全是該如何纏上他。
她得趁這段日子趕緊把酒釀好,一定要讓他答應帶她一起去談生意。
「很晚了,早點休息。」他站起身,看了她一眼,才走出房間。
柴明湘想著自己的計畫,沒有察覺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柴明湘的雙手捧著一個罈子,正是特地為李悅承釀製的月色酒。
「有什麼話對我說?」李悅承坐在椅子上,瞧著走入房間後,神色緊張的她。
「明天你不是要出發了?我想替你餞行。」她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聳聳肩膀。
那張白淨的臉龐上的笑容如此燦爛,令他的胸口 一悶。
當她素著一張臉進來時,他大感安慰,以為她終於願意在他的面前做回自己,因為他的話對她有影響力而感到沾沾自喜,誰知卻是為了餞行而來。
他要離開,她就這麼高興,還要替他餞行?
李悅承臉色一沉,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原來她巴不得他趕緊離開啊!
之前還口口聲聲嚷著他是救命恩人,是仰慕的大人物,一得知他要離開客棧,她開心得跟什麼一樣,只差沒樂得飛上天了。
柴明湘這丫頭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她果然是生來惹怒他的。
「不用。」他冷淡的回絕。
「啊?」柴明湘察覺他的冷漠,胸口像是被石頭砸中,呼吸困難。
打從她的腿燙傷之後,李悅承待她極好,偶爾還會和她有說有笑,還以為他將她當作朋友,豈料現在又用冷淡的態度對她,她都不曉得如何是好。
仔細想想,這陣子她太放肆自己沉醉在他的溫柔中,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替她上藥,,聽著他用冷清的嗓音叮嚀她別太累,不知不覺依賴起他,太得寸進尺,忘記他是高高在上的人,而自己不過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女子。
「我打擾到你了?」她的表情不安,不像以往那般大剌剌的樣子,怯怯的問。
本來想點頭,趕她出去,然而見到她膽怯的模樣,他心一軟。「沒有,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不是覺得我煩?」他暗自歎氣,語氣堅定,「不是。」
沒有覺得她煩,只是在氣她少根筋,看不出他討厭提起「離別」兩字,還大動作的想為他餞行。
她的毫不在乎,對比他的過度在意,顯得自己愚蠢。
「那餞行還可以繼續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隨你。」他承認拒絕不了她可憐兮兮的樣子。
她一聽,笑逐顏開,連忙將手中的酒罈放在桌子上,神秘兮兮的說:「悅承大爺,為了你,我可是特別釀造好酒喔!」
「你會釀酒?」他挑了挑眉頭,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才能。
「對。」她急忙打開壇蓋,一股濃厚的酒香飄散出來,當下露出詭異的笑容。「有沒有很期待?想不想趕快嘗看看?」
「淺嘗幾口倒行。」
「少囉唆,這可是特別為你釀的,你不喝光光,太對不起我啦!」他得喝醉,她才有把戲可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