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樓。」她甩了甩手,試圖推開他,「你就不用上去了。」酒勁消退了些,她想到了一些比較「現實」的問題。看樣子他不是充善心人士,單純送女士回家的。
他按下樓層按鈕,收緊了摟著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捏上她小巧的下巴,用大拇指輕輕撫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如同鼓惑又似威脅,「你看我像是那麼好打發的人麼?」他輕而微啞的語調,十足十性感撩人。
唐凌濤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眼睛,完美的形狀,長長的睫毛,而且出奇的水亮。她曾絕望地羨慕他的眼睛,那麼長的睫毛,她得塗多厚的睫毛膏才勾畫的出來?擁有這麼雙勾魂眼,再配上俊俏的瓜子臉……
她一半是真心一半是譏諷地愣愣看著他:「唐凌濤,以前你沒去當鴨真是太浪費了。」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薄怒,隨即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沒當過?」他俯下身,半瞇起眼在她耳邊絲絲吹氣,引得她渾身顫抖,「沒當過哪能有這麼好的『身手』?」
「無恥!」她推他,想掩飾自己無法控制的反應,真丟臉,好像沒見過大陣仗的小姑娘似的,那麼容易就掉進他的迷魂陣。
「我覺得我就是還不夠無恥才滿足不了你,非要和我離婚。」他下流地嗤笑。
她哆嗦的更厲害了,這回是氣的。
還想來幾句狠的,電梯門開了,他像拖死狗一樣拽她進去,完全沒有顧及她是個美女的意思。他摟的她太緊,她瞟了眼角落的攝像頭,這心理陰影算是落下了。先到別人探看不到的地方再解決他!
站在門口她逼真地搖搖頭,「鑰匙忘在車裡了。」
他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嘿嘿笑,她的小把戲在他面前可笑至極。
「你去取。」她眨動大眼睛,善良地說。
「好。」他挑著嘴角,痛快的答應。
哼,她保持笑容,只要他滾開,她就竄進門去,哪怕他把整棟大樓的人都敲起來她也不管,最好保安把他抓走,蹲一夜小黑屋。
笑容加大,她似乎看見他在黑暗角落一臉悲憤的樣子,「去呀!」見他還沒動身,她得意的催促。
「不就是開這門嗎?」他的笑容也加深了,「你忘了,開門撬鎖是我的強項。」他利落地一抬手,在她挽起的長髮上精準地扯下一個發卡,絕對是故意的,還扯掉她兩根頭髮,惹的她痛叫起來。
「畜生!」看著他蹲下身,一臉重操舊業的幸福表情,她痛恨不已。
不到五秒,門啪的一響,開了一條縫,他站起身,風度翩翩地為她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狼堵到門口,看來吃不到肉是不會死心滾蛋的,她瞪了他一眼。其實……留他過夜有什麼不好?她壞壞一笑,他就那麼確定他才是狼?
分手大半年了,她也該讓他見識一下她的進步。
看見她的笑容,他反倒一愣。
「不許在我家裡抽煙。」她瞥了他一眼,他的壞習慣裡有一項就是有很重的煙癮。
「嗯。」他慢慢地點了下頭。
她不想在他離開後,她的身邊還殘留著他的煙味,曾經,那會讓她有些想他。
進門一開燈,她聽見他戒備地吸了口冷氣。
她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從滿地雜物中間從容的走了過去,「放心,不是遭小偷了。」就知道他看見一室狼藉會觸發職業本能。「這幾天我沒顧的上收拾。」
唐凌濤譏誚的笑了笑,蹲下身,撿起一件她換下的薄外套,環視一下周圍,購物袋、打包盒、各款皮包、皮鞋,琳琅滿目,無奇不有。
「幾天?」他挑眉,能亂成這樣,積累過程一定相當漫長。
「你懂什麼?」她快走幾步進了房間,背對著他把內衣內褲塞進抽屜,「穿什麼衣服要配什麼鞋包,攤在地上方便選擇。」她強做鎮定,振振有詞的說。
「你別告訴我,穿什麼衣服還要配什麼打包盒啊?」他走到小小的餐桌附近,各個飯店的LOGO紙袋幾乎淹沒了周邊的椅子和地板。他提起一個看了看,用不幸中有大幸的表情說:「還好,裡面的飯盒總算還收拾走了。」
「嗯」,她繼續鎮定,走回小廳,用不用感謝的語調說:「都收拾進廚房的垃圾桶了。」
「我能問一下垃圾幾天沒倒了麼?」
她思考了一下,「三天。」
唐凌濤點了點頭,「還好,還不至於生蟲。不招蟑螂嗎?」
她終於崩潰,怒喝一聲:「唐凌濤!」
他跨前一步,像是要來撫慰她的怒氣,卻突兀的停住,彎腰從皮鞋下拿出一個金屬鉤狀物體,他拿到眼前看了看,「這是什麼?」
她瞥了一眼,頓時大怒,竄過來一把推開他,果然他腳底下有一餅玻璃粉狀殘跡,「我的水晶耳環!」她兇惡地瞪他,「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對!」她悲憤地控訴。
他不以為然的一笑,「你是不是習慣把『最喜歡』的東西扔在地上?」
她離他很近,他輕鬆地把她環入懷中,她的神志有些恍惚,一晚上被他拖來拽去,現在才總算像個擁抱了。他的胳膊摟的很緊,她貼在他身上,她享受著他精悍的肌肉靠上去的舒適感,和他離婚,最不捨的就是他這副絕佳身材摸上去的手感和摟他入睡的安全感——畢竟他是保鏢嘛,有他在身邊至少不用擔心會被綁票或者暗殺,僅此而已,一定只有這樣!
他低著頭看她,她也回看他,希望從他漂亮卻深幽的黑眸裡看出點什麼來。突然的沉默顯得有些曖昧,她發現他水亮的眼裡掠過一陣波動,是什麼?她還來不及分析,就聽他低聲說:「去洗澡……」
她憤恨地捶了他胸口一下,這種時候他要是能說點溫存的話多好?非得來這麼句急色鬼的對白?也是,指望他說出什麼溫柔話語就好像期待家鴨能振翅高飛!
「妝都花了,看著有點兒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