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眼眸浮映水光,裡頭蕩漾著他並不陌生的懼意。
很多人都害怕他,並不差她一個,但是……
胸膛無端一緊,原本只是想警告她,給她一點教訓的席蒙,在這一秒鐘發覺,這個細皮嫩肉的東方女人,比他碰過的每個女性,都要來得嬌嫩易碎。
初見她的第一眼,是那頭神秘的黑髮吸引他,而此刻端詳,精巧的五官鑲在完美的蛋形臉上,兩排濃密的睫毛像蝴蝶振翅似的輕顫。
或許稱不上傾城絕世,但她細緻獨具東方韻味的美,可以勾起西方男人的佔有慾。包括他的。
喉嚨滾動了一下,狀似發渴,席蒙管不住體內屬於費洛蒙主宰的那一部分,捏高她的下巴,把唇湊近。
潔兒動也不動,雙肩聳起,明知道該閃躲,濕潤的嘴唇卻顫抖著仰起,彷彿渴望承接這來得突兀的吻。
只差那麼一點點,兩人的唇就要完全貼合,席蒙一個沉重的換氣,猛然抽身退開。
男人與女人的喘息聲,在房間內迴盪。他們對望著彼此,胸口同樣劇烈的上下起伏,彷彿缺氧似的用力呼吸。
潔兒以為自己逃過一劫了,緊繃的身子才一軟,他的胸膛突然覆來,擠壓她柔軟的胸脯,她被釘死在身後的牆上。
「不……」她嬌喘的發出低呼,雙手被他壓在臉的兩側,因為太久沒進食,完全使不上力氣抵抗。
「你大概不清楚,你正在跟誰打交道。」他垂著藍眸,沉冷的哼聲從摩擦著她的強壯胸膛滾出喉嚨。
「我知道……你是全倫敦最惡名昭彰的公爵,席蒙。查理曼。」她的身子發抖,柔軟雙峰下的心臟狂跳不止,最令她感到害怕的,卻不是他侵略性的舉動,而是她體內模糊卻真實的女性悸動。
邪惡與性感並存,蓄滿力量的陽剛身軀,森林般清爽的男性氣息,屬於他的一切,有形的、無形的,全都包圍著她。
「恐怕你並不是很清楚,當我要一個人臣服於我的時候,是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的。」
他優美的嘴唇線條,揚成一個邪惡又性感的弧線,她短暫的暈眩,耳邊只聽得自己咚咚狂響的脈搏聲。
溫暖的指尖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她看見他的藍眸閃動,光澤轉深。
而後,他堅定蠻悍的吻住她。
這個吻像烈火燎原,把全身的細胞都燃燒。
席蒙一直認為,教訓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們閉嘴,並且好好的聽令行事,封住她們的唇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這原本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訓誡,但是當他將舌探入天鵝絨般的口腔,捲繞她的舌,嘗到濃烈的甜香,這個訓誡便迷失了。
就像兩顆磁石,在對的時間碰上了,瘋狂的渴望碰觸彼此,與對方相連成一體。
這個吻,帶給他們的就是這樣驚人的感覺!
「走……」開。最後一個字,糊在被吞沒的舌尖上,她被迫吞下驚呼,可恥的感覺到體內升起一股強烈的愉悅。
她的味道嘗起來棒透了,像是天然的花香,又染了一絲蜜味,他盡情的撩撥她,毫無節制的吸吮。
她的唇有一種魔力,讓自制力極好的他不能控制自己,用舌頭撬開她,讓她為他開啟唇瓣,用雄性的氣息迷惑她,讓她沉入純感官的肉體接觸。
純感官……不涉及情感……不!這不是她要的!
潔兒猛然甦醒,頸子用力一偏,將他的唇撞開。她的雙頰已然紅透,像燦爛盛放的粉玫瑰,紅腫的唇瓣像是花瓣。
第2章(2)
面對她的反擊,席蒙只是沙啞著嗓音,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他的雙手依然緊緊地壓住她的手腕,甚至不必花費太多力氣,就用胸膛將她頂在牆上。
「現在,你懂了嗎?對於一個來歷不明的東方女人,我不必出聲請求你替我做什麼,我可以對你為所欲為,甚至可以再把你丟回妓院。」
他用著對世上一切都無動於衷的口吻說,她的身體如火燒一樣的滾燙,腦門卻被冰水澆淋,思緒在瞬間冷靜下來。
他是認真的。她見過他毫不留情給了妓院老闆一鞭,那些長年在龍蛇混雜之地廝混的人對他充滿畏懼,絕對不是沒有理由。
「你不可以這樣做,我是自由的。」她顫抖的說。
「不,親愛的。」他充滿諷剌的,故作溫柔的這樣喊她,用手背緊貼她柔嫩的臉頰來回摩挲。「你的自由,握在我的手中。我說你是自由的,你才自由。」
胃部一陣絞緊,她的視線晃了一下,唇瓣輕啟,但是來不及吐出半個音節,下一秒鐘她已經失去意識,癱軟在他結實的胸膛裡。
醫生坐在床邊看診,女僕們在房間走來走去,照料著床上臉色異常紅艷的潔兒。
席蒙交抱著雙臂站在床的另一側,臉色陰沉的監督這一切。先前的騎裝已經換下,他穿著翻領襯衫與黑色煙管西裝褲,高大的站立身姿,在房中構成強烈的存在感,彷彿是站在房中每個人的心中,沉甸甸的壓迫著。
她一張臉紅如薔薇,嘴唇泛著慘白,眼皮在顫動,似乎在掙扎或是抗拒什麼。
她在抗拒他。因為方纔他放肆的舉動,還有陰狠的警告。
想必此刻在她心中,他大概就跟沒人性可言的魔鬼一樣可怕。席蒙自嘲的想。
「這位小姐因為水土不服,加上體力不足和驚嚇過度,才會突然倒下。」醫生看著席蒙說道。「她的體溫有點過高,我會開點藥,但主要還是得讓她吃點營養的食物,讓她盡早恢復體力。」
席蒙沒說話,微抬一隻手臂對空氣輕揮,醫生點點頭動身離開房間,床邊的女僕在用濕毛巾替潔兒擦好臉蛋後,也靜悄悄的退下。
「不……不可以……」床上的潔兒整個人昏沉沉,唇瓣喃喃開啟。
席蒙在床位空的那一側坐下,藍眸的光澤有點深,像隱沒在光線下的蔚藍冰湖。他伸出大拇指輕抹她的唇,男性感官還惦記著剛才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