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該死的好極了,就像鴉片一樣,令他意識飄然,全身細胞都愉悅的跳動。
她的氣味乾淨甜美,是未受污染的一口甘泉,他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若有機會沾惹,必定會竭盡所有的霸佔這口甘泉。
席蒙藍眸一閃,冷酷如他,也並非毫無yu|望的男人。他有固定的女伴,甚至有一堆對他又愛又怕的社交名媛投懷送抱,上流社會寂寞的年輕寡婦恨不得夜夜爬上他的床。
但是,這個女人帶給他的,不只是yu|望,還有一種難以說明究竟是什麼的特殊感覺。
不,那絕對無關乎情愛。席蒙煩躁的對自己強調,並試著將思緒從剛才那個吻抽離。
他要這個女人,只是看上她的才能,她的種花技術可以替他帶來可觀的財富,可以幫助他在今年由皇室主辦的賞花競宴上,佔盡所有的榮耀。
僅此而已。席蒙強硬的在心底做了一個總結。
潔兒突然睜開眼,一雙烏黑眼眸浸潤在水氣中,朦朧的對上那雙藍眸,喉嚨乾澀得擠不出半個音節。
噢,可惡,這個壞蛋又想對她做什麼?先是像個土匪一樣搶走她的吻,現在呢?趁她體力不支倒下的絕佳機會,又想拿什麼卑劣手段逼她就範?
藍眸片刻未眨的看著她,他俊美得像天使,所做所為卻跟惡魔沒什麼兩樣。即便如此,他依然可以勾走每個女人的魂魄,使她們虔誠的臣服於他。
「絕食抗議已經結束。」突如其來的,席蒙冷著嗓音說道。
他說什麼?潔兒被他弄糊塗了。
「費絲。」席蒙提高音量的喊,房門推開,一個女僕端著托盤進來,上頭是一盤重新煮過的奶油濃湯,和一盤佐香料烘烤的去骨雞肉,鬆軟麵包與米飯和蔬菜。
「你不能逼我吃。」潔兒嗓音虛弱的說。
「我當然可以。」席蒙冷睨她,看著女僕將托盤放下,拿來兩個蕾絲長枕墊在潔兒身後,動作利落的將她扶坐起身。
「我可以把那些鱗莖和種子全都送給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厲害的……花匠。」她依然不放棄與他交涉。
剛才那一吻,著實嚇壞她了。然而,真正使她恐懼的,並不是他的強吻,而是那不由自主的沉迷,體內模糊的興奮與期待,被他所給予的yu|望主宰了一切,這種種強烈得難以抵擋的感覺,都令她畏怕。
太混亂了!無論是對這個陌生的時空,眼前這個名喚席蒙的公爵,她對他的奇怪悸動,磁石一般的巨大吸引力,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瘋狂又混亂的事。
「你以為自己有跟我談判的籌碼?」席蒙嘲笑她。「我要的是,可以幫我栽種出獨一無二的鬱金香的人。」
席蒙目光如火炬,灼燒著與他對望的潔兒,貼在手背上的指尖輕輕敲打著節奏,那狩獵般冷酷的眼神令她心顫。
她成了他的獵物?噢不!千萬不要!儘管對他認識不深,但是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只在乎對他有利的人事物,這種在乎,只限於對方有利用價值,並且是他感興趣的價值,他才願意搭理。
那如果,沒了利用價值呢?他會怎麼處置那些已經沒有價值的人或物?毫不留情的扔掉?毀掉?
「但是現在,你必須填飽你的肚子。」席蒙目光一轉,女僕立刻端起湯,用純金湯匙舀了一口,送到潔兒的嘴邊。
「不,我不吃。」她倔強的撇開臉。
「不吃可以,我即刻把你送回妓院。」他挑唇微笑。
緩慢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潔兒氣呼呼地瞪著那抹笑,心中忍不住又低咒起來——可惡!上帝到底在想什麼?創造這個大壞蛋的時候,就不能給他一張醜陋可憎的臉嗎?
帶著滿腹怨恨,她轉回臉蛋,不得不張啟唇瓣,讓女僕一口接一口餵她喝湯。熱呼呼的濃湯滑過喉嚨,溫暖了空絞已久的胃部,那感覺好得讓她想歎息。
從頭到尾席蒙只是坐在床邊的紅木骨董椅上,靜靜的看著她被餵食,等到她飽得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他才起身離去。
看著那抹偉岸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潔兒才意識到一件事:從她張嘴吞下第一口起,他沒再威脅她,也沒提起要她留下替他工作的事。
他只是想親自確認,她開始恢復進食。這個認知讓她迷惑了……惡魔心腸的大壞蛋,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潔兒怔怔的望著床頂精緻的刺繡,感覺飽得發脹的胃部很暖,胸口跟著莫名的發熱。
她閉上眼,把不該有的念頭趕出腦袋,強迫自己快點睡上一覺,也許一覺醒來,她人已經回到二十一世紀……
入夜,一道高壯的身影踩著靜悄悄的步伐走進房間,在床邊停住。
席蒙盯著安然入睡的玉人兒。
即便在昏暗的光線中,她那身比中國絲綢還要細緻的肌膚,仍是皎亮如月,小巧的五官嵌在看起來就像是瓷娃娃才有的小臉上。
藍眸靜靜地捕捉著她的睡容,他伸出手,隨著晃動的光暈,撫上她臉頰的肌膚。
那不可思議的細嫩觸感,透過指腹傳達到體內,誘發著雄性的掠奪本能,如同在輕撫一片柔滑的乳白絲綢,他愛不釋手地輕輕摩挲。
甚至湧起一股衝動,想用嘴唇觸碰,感覺那份屬於東方的細柔……但最後他還是忍下了,並強迫自己將手收回來。
但是他的眼神卻無法從她溫柔的睡顏撤離,就這麼一直靜靜地盯著,冰寒的胸口似乎有什麼正在融化……
這是生平第一次,他放縱感官的衝動主宰了大腦,傾過上身,讓薄唇取代指腹,感受她絲滑的肌膚觸感。
或許,方向是有點失准了——因為他吻的不是她的頰,而是她的唇。
一個衝動在體內叫囂,他必須再品嚐一次她的味道。不為什麼,就是一種無可抵擋的衝動與yu|望。
潔兒的意識早已漂浮在軟綿綿的夢境,她夢到自己在品嚐一種奇異的美食,不自覺地張開粉唇,任由竊盜者放肆地將舌頭長驅直入,反過來吸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