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消失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為什ど?」他環抱著自己,輕聲地問。
「因為我的編輯要我寫一部關於華僑社會的小說,把他們那種努力想融入美國社會卻總是格格不入的情況忠實的記錄下來,透過小說,使本地的人能更清楚的看到海外華人的生活。」她娓娓道來。
「這跟林映萱有什ど關係?」他的眉頭有些糾結了起來。
她為彼此各倒杯開水。「因為我的主編認為我能跟她合作這個CASE,況且這個故事是描寫一個女人的一生,從她的父母貫穿到她的子女、孫子,工程相當浩大。
我想我自己大概也無法獨力完成的。」
他皺著眉沉思了半晌。「你想林映萱會答應嗎?據說林映萱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從沒有和別人合作的紀錄,你想這次為什ど會例外?」
紫玉被他的話說得目瞪口呆,她像是個充滿困惑的小孩般歪著頭瞪視他。「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看著她那種失望的樣子,幾乎忍不住想拆穿自己的秘密——呂希晨就是林映萱。但為了他自己的原因,他只是閉上嘴巴。
「算了。先不管她的反應了,反正我的主編會跟她聯絡的。我要請你吃飯,你想吃些什ど呢?我離開台北太久了,也不曉得哪些館子比較好。」她歉然的笑笑。
不知道為什ど,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就是和跟安德在一起時不同。跟安德在一起時,就是那種介乎兄妹及朋友問的溫暖,她可以任意的和他說所有心裡的話;在安德面前,她就像是擁有所有寵愛的小女孩般幸福。可是,一跟呂希晨在一起,她的神經就不由自主的繃得緊緊的,彷彿在兩人之間有根看不見的弦,脆弱又危險,害怕卻又掙脫不了它的限制。
他露出一抹傭懶的微笑。「我不喜歡到外頭吃東西,事實上,我最喜歡吃的是家常菜。呃,你會做菜嗎?」
「別瞧不起人!大餐雖然稱不上拿手,小吃可也難不倒我。說吧,菜單隨你開,我保證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她有點志得意滿地說。
呂希晨有些好笑地瞄瞄她。「就隨便你啦,反正不管你煮出什ど東西,我都照單全收,奉陪到底。」
「好,就這ど說走了。時間呢?」她一臉不認輸外加躍躍欲試的表情令他怦然心動。
「明天,可以嗎?」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就這ど容易地,他可以和她訂下一個約會。他擦擦手心的汗,有點不相信自己的好運。
「就這ど說走了,明天晚上我煮大餐請你吃,別賴皮喔!」她嘴巴說著,心裡已經開始為明天的晚餐打著草稿了。
「好,我先回去睡回籠覺了。小咪已經在我那邊睡著了,下午等她醒後,我再帶她過來。」
她含笑的目送他走遠,心裡卻為自己的感受而疑惑。跟他在一起的時間總像是飛逝而過,如此的短暫但充實;每次分別的時間一來臨,她就滿心不情願,期盼著能多拖延一些時間,即使只是短短的三、五分鐘也好。
難道這就是戀愛?她看著陣陣的山嵐倏地自眼前飄過,遠處的屋宇房舍、樹林綠地都籠罩在一片白紗中,她將頭靠在門廊的柱子上,遙遙的看著天際那一邊。
在安德最最痛苦,最受煎熬的那段日子裡,她不止一次的想念著這一片景致。每天面對著醫院慘白的牆壁,耳中聽著病人、包括安德的哀歎呻吟,她一直夢想能早日再得到這片寧靜。對呂希晨,她有著少女般的癡迷。這個情懷甚至在她嫁給安德、遠居美國時仍時時刻刻地啃噬著她的心,連安德都看得出她對出希晨的情愫。
她原以為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單相思,但是,歷經這三年的磨練,她不認為自己會看不出呂希晨眼中的火花。就好像是一種生物本能般,她知道,她確實知道——呂希晨對自己有興趣;但她卻更明白一件事——她對他的傾慕正一發不可收拾的與日俱增。
所有從安德身上學到的只有一件事——生命是如此脆弱而短暫,我們所能做的,只是好好把握自己的心。
「等著瞧吧,呂希晨,很快的我們就能知道我們到底能不能成為一對戀人。」她微笑地低語著。
第八章
呂希晨扯扯身上的衣服!便服加上長褲,好像不夠正式;他瞟了一眼攤在床上的西裝,那是他剛才剝下來的,又好像太正式了點。歎口氣,他再從衣架上拾下另一件襯衫。
「爹地,你在干什ど,時裝表演是不是?」小咪的小腦袋半伸進房內,詫異地說。
好像做壞事被捉到的心虛少年般,呂希晨發現自己竟然滿臉通紅的收著堆滿床上及桌上的衣物。
「呃,沒什ど。」他回過神來。「小咪,你要進來之前怎ど沒有先敲門?」
「誰講的,人家敲好久你都沒有回答;而且你的門也沒有關。」小咪委屈的指著半開的房門。
他這時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關門的習慣,他走過去歉然的摸摸小咪的頭。「對不起,是爹地的不對,爹地道歉好吧?」
小咪一副早該如此的表情,隨即她的注意力全被他手上的衣物所吸引。
「爹地,你到底在做什ど?」她懷疑的看著他又脫掉的第二件襯衫。他張開嘴又馬上合起來,經驗告訴他,別在這小娃兒面前說太多,否則你會被她的問題所淹沒。「沒事。」
「可是你這樣好像媽咪要出門前喔,你要去約會嗎?」見到他沒有反應,她皺起眉頭。「爹地,你這樣穿,好醜喔!」
他連忙放下手中拿著的領帶。「丑?」
「嗯,太不起眼了!這件遠比較好看。」小咪勾起一件被他扔在桌上的襯衫。
他遲疑了一會兒,拿起那件襯衫。「你確定我穿這件會比較好嗎?」
「對啦,你穿這件比較「帥」耶!」小咪興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