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上的保溫盒,她顯得孤單落寞,怕是到了最後,他仍然拒絕正視她,仍然將她當作可惡的壞女人。
轉過身子,沐月痕打算離去,可是不知為何,隱隱浮現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發生。
站在電梯前,當電梯門打開時,她卻沒有動作。
不對!一顆心莫名的沉重、冷凝,她霎時睜大眼,轉頭看向緊閉的大門。
以蒼岳的個性,就算再如何討厭一個人,也不會選擇刻意迴避,他會正面迎擊,以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對對方的不滿,不可能做出事先離開的行為。
那麼……他沒有開門,就代表……出事了?
她急忙來到他家門口,再次按下門鈴。
「蒼岳,請你開門,我是月痕。」不安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她的臉上佈滿擔憂。「蒼岳,你在家嗎?」
得不到屋內的響應,念頭一轉,她放下手上的東西,趕緊下樓。
數分鐘後,保全人員帶著備份鑰匙與沐月痕一塊出現在蒼岳的家門口。
「你確定蒼先生沒有出聲嗎?我今天還沒有看到他出門。」保全人員一臉狐疑。
她著急的搖搖頭。
等保全人員一打開門,她想也不想的衝進屋內。
「蒼岳?蒼岳?」
她急忙環顧屋內,確定沒有看見他的身影,隨即奔向他的臥房。
當房門被打開時,她看到他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心下一驚,她趕忙大叫,「他在這裡,幫我叫救護車。」
保全人員嚇一跳,立刻打電話。
沐月痕快速衝到蒼岳的身邊,「蒼岳,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他依然像是沉睡一般,絲毫沒有動作。
她不停的著急呼喚,不安又擔憂。
老天!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蒼岳,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求求你,別離開我……別再讓我心痛,求你,一定要沒事……」
很快的,救護車來了。
沐月痕扶起昏迷不醒的蒼岳,不斷的喃喃祈求,並責備自己,她不該離開他身邊,如果她能厚臉皮一些,堅持待在他身邊,一刻也不離去,也許當他發生事情時,便能馬上幫助他。
老天!別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她願意代替他承受一切,拜託,別讓她再次錯失他。
數分鐘後,救護車載著憂心仲仲的沐月痕,以及持續昏迷的蒼岳,疾速奔向醫院。
※※※
蒼岳緩緩的睜開眼睛,聞到刺鼻的藥水味,眼中一片白色,慢慢的轉動視線,然後看到自己正在打點滴。
「醫院?」他在醫院?為什麼?
「你醒了?」值班醫生正好進來查房。
「我……怎麼在這裡?」
「你過勞,在家裡昏倒,你沒有半點印象嗎?」醫生替他檢查身體狀況。
瞇起眼,緩緩的搖頭,他對自己昏倒的事沒有任何印象。
「是嗎?不過我得提醒你,工作再忙,也要記得休息,你之所以會過勞而昏倒,代表身體疲勞是長期累積的,如果不適當的調整,接下來可就不一定能這麼幸運了,年紀輕輕,我想你也不想死在辦公椅上吧!」
「我……既然昏倒,是怎麼來醫院的?」蒼岳發現無法連接的盲點。
「是那位小姐送你來的。」醫生指了指一旁的長椅,「還好她警覺性夠高,一察覺不對勁,馬上讓人打開你家的大門,才能及時發現你的情況,要是再晚個半天,我看你也沒機會再睜開眼了。」
依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蒼岳忍不住皺起眉頭,那個他一點也不想再見到的女人,此刻正躺在長椅上睡覺。
「你的女人非常擔心你的情況,你剛送來醫院時,她哭著一直求我要救你,在我將你的問題告訴她之後,她又為了照顧你,已經四天沒有睡了,今天早上我發現她的精神很不好,才嚴厲的要求她休息,否則等你醒來,就換她累倒了,不過她還是不聽我的勸,剛才她有昏眩的情況,所以我替她打了一針鎮定劑,讓她好好的休息,誰知道她堅持不待在為她安排的病床上,寧可躺在這裡陪你。」醫生拍了拍蒼岳的肩,露出溫和的笑容。
「她不是……」我的女人。他忍不住想解釋。
「等她醒來,你記得提醒她要吃點東西,護士小姐說她這四天很少進食,除了陪著你之外,她幾乎沒有其它動作,這樣下去,身體狀況可不是休息就能恢復。」
聽了醫生的勸說,蒼岳吞下到嘴邊的話。
這四天,她不眠不休的陪在他的身邊,而且沒有吃東西?
不滿的皺起眉頭,他再次轉移視線,看著睡得極不安穩的沐月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生這麼說,所以他才有這種錯覺,總覺得她的臉頰似乎消瘦了些。
「嗯,狀況不錯,如果餓了的話,我建議你先吃點稀飯,如果五個小時後沒有任何問題,可以改吃點硬質食物。」醫生轉身離去。
直到病房內只剩他們兩人,蒼岳坐起身,確定沒有任何昏眩感後,緩緩的下床,來到沐月痕的身旁。
低下頭,緊蹙眉頭,他凝望著她。
即便睡著了,她看起來仍然不安穩,臉上有深刻的疲倦痕跡。呼吸十分淺薄,好像一個不注意,就會忘了呼吸,令人感到擔憂……
擔憂?誰?
蒼岳忍不住向後退幾步。
他在搞什麼?竟然為了她感到憂心?
太可笑了。
微微瞇起眼,他不再看她,感到有些憤怒,氣自己竟然被醫生的話影響了。
像她這種心機深沉的壞女人,他一點也不會替她憂心。
※※※
房門無聲的開啟,沐月痕輕緩的移動腳步,小心翼翼的放下保溫鍋,戀戀不捨的凝望著躺在床上閉目休息的蒼岳。
過了一會兒,她暗暗的歎息,又轉過身子,準備悄悄的離開。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出聲?」蒼岳沉冷的聲音響起。
她受驚的顫了顫,不甚確定的停下腳步,怯怯不安的轉頭,揚起僵澀的笑容,輕輕的出聲,「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你在養病,我不想讓你心情不好。」她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