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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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她的男人,她尋找了好久的男人……她到底在做什麼?

  心頭冒出寒氣,酸澀的滋味一點一滴侵蝕她的心,一連串的問題在腦中轉啊轉,找不到出口。

  眼前的世界不停的旋轉,她泫然欲泣,但是無法動作、無法反應、無法堅強起來,甚至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是靈魂操控身軀,抑或是身軀控制靈魂。

  從進入公司至今整整半個小時,她的皮包還掛在肩頭上,早餐不知何時掉落在地面,她只是靜靜的瞪著報紙,感到不知所措,心冷、害怕、恐懼……

  「沐秘書?」

  耳邊傳來低沉的呼喚,那聲音是這麼熟悉,這麼穩重,這麼輕而易舉的流進她瞬間封閉的耳中、腦內。

  但是茫然的雙眼流露出不安、焦急和恐慌,沐月痕無神的抬起頭。

  當她看見前方男人的身影時,眼眸瞬間睜得更大,想要對他露出笑容,可是她笑不出來,一點也不想笑。

  「蒼……岳……」她見到他了,終於又來到他的身邊。

  蒼岳看著自己的秘書,發現她不太正常,不曾看見她露出那種幾近脆弱的神色,不禁心生疑惑,而且有些擔心。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種憂心的情緒。

  一直以來,他是如此的冷酷,拒眾人於千里之外,不在乎眾人的看法,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更不曾設身處地的替人著想。

  關心?他卻對他的秘書有了微微淡淡的擔憂。

  她怎麼了?為何露出如此無助的神色?為何看著她失神的眼眸,他感覺得到隱含其中的絕望?

  沒來由的,蒼岳的心頭有著悶悶的疼痛感,看著她晦暗的神色,感到些許刺眼,他的秘書有如此脆弱、讓人憐惜的哀傷神色,讓他不喜歡、不習慣、不適應。

  「沐秘書,你還好嗎?」

  一向精明的秘書緊盯著他的臉孔,她的眼底正毫不隱藏的散發出傷心,有著難以置信的怨懟、不諒解和心碎般的苦楚,她對他投射出的訊息,是不滿、是絕望、是……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事。

  蒼岳轉移視線,蹲下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三明治。

  「你不舒服嗎?」

  一句好簡單的問話,輕易的拉回她飄遠的思緒,低下頭,沐月痕憶起自己有多麼的不正常。

  對了!工作五年,他記憶中的沐月痕不該是這樣的,她忘了應該如何扮演現在的自己,應該如何扮演沐月痕,兩道格格不入的記憶充滿她的腦海,她忘了如何掩飾雙眼,如何將眼中對他的依戀抹殺,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正視他,如何把屬於她的岳哥哥奪回來……

  她亟欲隱藏自己的脆弱,但是出不了聲,視線再次停留在報紙上,身子有些顫抖,心神又一次飄移。

  這一點也不像他認識的沐月痕。

  蒼岳蹙起眉頭,瞧見她又不正常的神遊後,依循著她的視線,看見她桌上的報紙,上頭的標題十分聳動。

  王子與公主,終結連理。

  「蒼……總裁,這……這個是……」沐月痕緊盯著報上的照片,那是一男一女的合照。

  王子?是指他?那麼公主呢?

  是……是那個女人,她知道那女人是誰,成為他的秘書後,她看過好多次那個女人來找他,找她的岳哥哥……他這一世的青梅竹馬?那個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女子,那個與他的長輩有著濃烈情誼的女子,白耀集團負責人的女兒,白羽潔?

  難得顯現的關心因為她越界的問題而消逝,蒼岳瞇起眼,神色變得嚴冷,冷冷的揚起嘴角,淡淡的說:「一場婚禮。」他不只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他倒是忘了,昨天確實有發生這麼一件事,而這件事還是他自己決定的,為了蒼氏的利益,與白家人結親絕對有益無害。

  「婚……婚禮?」他……她的岳哥哥要結婚了?和……別的女人?

  沐月痕的心彷彿凍住,整個人好像沉浸在冰水裡動彈不得,瞪大的雙眼發酸、刺疼。

  心臟鼓動的速度很快,她幾乎承受不住,寧可它完全停擺。

  她的態度很不正常,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蒼岳專注的瞅著她神情的變化,總覺得現在的她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那是五年前,他第一次遇到她時,她面對他的態度。

  當時的她一瞧見他,顯得激昂、激烈和喜悅。

  剛開始她的目光焦點總是停在他的身上,但是並不讓他感到討厭,她毫不掩飾的快樂神態,像是在對他訴說她好高興見到他。

  雖然她這樣的表現有些脫軌,但是事實證明,她有令他認同、賞識的才能,所以他能勉強忍受自己被她的目光追著跑。

  然而有一天,當他已經習慣她總是跟在他的身旁時,她卻毫無預警的變了,她開始一板一眼,認真做好分內的工作,不再輕易的顯現情緒,成為一個內斂的秘書,然後直到現在,五年了,她成為他最信任的助手,他所有的一切,她瞭如指掌,她……卻在這時又變了?

  「你……你愛她嗎?我是說,你對白小姐有愛情嗎?」回過神來,將心情沉澱,沐月痕僵硬卻有些激動的出聲。

  她的情緒完全脫軌,變得慌亂、不知所措,她快失去他了。

  「愛?這只是一種意象的形容詞。愛有多重要?愛能支撐一切?」他不相信那種東西,曾經出現在他身旁的女人,愛的是他的錢、他的身份、他的外貌,但絕對不是愛他這個人。

  他不在意有沒有女人愛他,只有蒼氏的勢力如日中天,才是他最在意的。

  愛?一文不值。

  「可是白小姐她……」

  「沐秘書,你問太多了,我的事情和你毫不相干,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不需要越界管到我的情感和婚姻問題。」這是他的私事,就算他信任她、看重她,把她視為公司重要的核心人物,她也沒有資格打探他的私事。

  他無情的話語傷了沐月痕,所有的疑問硬生生的卡住,吐不出來,扎疼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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