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不瞭解我想要什麼!」舒妍又挫敗又氣惱地盯著他的眼。
「你也同樣不瞭解我想要什麼!」邵一帆被她說得也不禁氣惱了起來。他想保護她錯了嗎?他的眼神和她同等堅持。
兩人誰也不讓地對視良久,這,瞬間,舒妍突然懂了,他們溝通失敗,邵一帆無論如何也無法和她取得共識。
七年前是,七年後仍是,一切都在原地踏步,只要他們兩人的心態始終一樣,他們永遠會步向同樣的結局。
「好吧,那就這樣吧。」舒妍十分無奈地做了結論。
有溝通很好,溝通失敗也很好,兩個觀念不合的人應該乾脆做個了斷,她決定和他將話說開,徹底劃清界線。
「你不用為了補償我,所以想對我好,跟你分手之後,我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我學會為自己的人生作主,並且因此過得很好,平心而論,你真的不虧欠我什麼,你不用為了曾經的離開愛我,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她想,等培元的事情過後,等他們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她絕對不要再和邵一帆有任何瓜葛了。
已經夠了,她應該饒了自己,應該要找一段新感情,找一段新人生,找一個和她擁有同樣觀念與認知的人相守一生,不要再和邵一帆糾糾纏纏了。
「我不是想補償,我一直都愛你,沒有變過,我的目標很明確,我以為我已經說明得很清楚。」
邵一帆鄭重強調,他眸中的堅決與深情險些令舒妍動搖,她必須很努力才能保持立場堅定。
「我也說明得很清楚。我不要再被男人拋在身後,永遠。」她的口吻與他的一樣頑強。
「舒妍。」邵一帆望著她強悍的側顏,還想再說些什麼。
「別再說了,我了。」舒研踩下煞車。
談話結束,溝通失敗,GameOver。
第7章(2)
邵一帆瞥了一眼窗外,眉頭深擰,縱有再多話想說,也得暫時擱下;他檢查槍枝,退出彈匣,填彈至最大值,上膛。
「我自己下去,你待在車上。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再好好談一談。」他的立場始終如一。
「不可能。只要你永遠都想將我留在後方,我們就沒什麼好談。」舒妍的說法貫徹始終。
「舒妍。」邵一帆的喚聲低低的,聽來有些危險,可惜舒妍完全沒將他的危險當作一回事。
舒妍熄火,在邵一帆反應過來之前,迅捷無比地跳下車,砰一聲關上車門,迅速走向那間邵培元應該在裡頭的港口餐廳。
她在做什麼?這很危險!這些話他剛剛已經叨念過一百遍了。
「舒、妍!」邵一帆對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吼了起來,太陽穴脹痛無比。他發誓,他真的、真的覺得舒妍是他的現世報。
她一定是想狠狠折磨他,以報當年被他拋下的仇,邵一帆提步追上——
餐廳外頭靜悄悄的,門上甚至懸掛了歇業中的牌子。
此時貿貿然衝進去絕對不是個好主意,邵一帆將舒妍拉到身後,有了一次遭到埋伏的前例,他附耳貼牆,傾聽屋內動靜,神情警戒,格外謹慎。
他不是一個人,他深愛的女人與他同行,他至少得保護她的平安。
他在外牆周圍找到,根舒妍應該能稱手的木棍,遞交給她,暫且讓她當作防身武器,既然她不拿槍,也拿得不好,他就得為她瞻前顧後,想方設法。
「稍早時與你交手的有幾個人?」舒妍接過那根不知是曬衣竿還是斷掉掃帚柄的木棍,放在手裡掂了掂,輕聲問他。
「六個或七個。」邵一帆回眸睞她,壓低聲嗓。「我不確定他們之中有沒有包括方才車上那三個,也不知道培元約好的人來了沒,總之,現在很靜,先引幾個出來再說。」
「好。」邵一帆話才說完,舒妍就已經在地上撿了幾顆石子。
邵一帆會意,知道她想製造聲響引起屋內人注意,朝她比了個較為安全的位置,舒妍聽話地站過去,開始朝大門口扔石頭——
一顆、兩顆、三顆……
屋內傳出細微聲響顫動,舒妍和邵一帆同時繃緊神經。
嘎吱——門板微微開了一道縫,一個黑衣男人走出來查探。
砰、評、評啦、評!
門後的邵一帆像只蓄勢待發的狼,敏捷地撲上去,一拳揍向他肚腹、以槍柄擊昏他,接著卸了他手臂,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男人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應聲倒地。
接著出場的第二位、第三位……同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被放倒,舒妍都還沒反應過來,一切就差不多結束了。
舒妍實在無法掩去心底的震驚。
邵一帆身手俐落,而且要命的悠然自得,她一直活在一個被完善保護的社會秩序下,就算持續從新聞上關注鬥毆事件,和此時親眼所見的震撼力著實差了許多。
遊戲歸遊戲,她再如何訓練自己,都無法像他一樣從容;再如何努力,都跨不進他曾經所屬的世界一點點,這項事實令她有些沮喪。
「說!裡頭還有幾個人?什麼貨?誰要?」邵一帆槍口抵在神智唯一清醒的那一位臉上。
「兩、兩個……」接下來他說的話,舒妍連一句都還沒聽懂,他就被邵一帆敲暈了。
邵一帆的表情十分難看,就像他十分不滿意聽見的一樣。
即將前來的交易對像狡猾難惹、聲名狼藉,他真不明白為何邵培元要沾惹這種麻煩。
許是出外探看的人沒即刻回來,屋內又再度走出一人,邵一帆看清來人,衝上前去,一把拽住他的領口。
「哥?」幾乎喘不過氣的邵培元瞪大雙眼,慌慌張張,不敢相信。「你……我以為你……」
「以為什麼?以為你請的那幾隻三腳貓絆得住我?你還知道叫我哥?」邵一帆忿忿不已。
「貨在哪裡?拿出來!快!趁現在還來得及,取消這件事,我們回去,你以為那票人你惹得起?」
「不,我需要錢,他們開很高的價錢。哥,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做場很簡單的交易,拿到錢之後,我就永遠都不會和他們有關係了。」邵培元信誓旦旦地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