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將軍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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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在得知郁子丹為了要迎羅青依為妃而觸怒太后,恰巧又逢國師坐化,此時父皇定然為國師之死而傷神,無暇顧及其他,他覺得這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絕佳時機。

  他盤算著若事情成了,父皇八成會認為這事是太后所指使,因為太后一向對郁子丹有成見,且兩人又剛因選妃之事而僵持不下。

  為此他特地找上了太后的親侄兒張直平,許以重金利誘他,兩人聯手一起設下毒計要狙殺郁子丹。

  沒想到張直平這麼沒用,派去的大內高手連郁子丹都收拾不了,還讓事情敗露並將他給供出來。

  兒子的話令郁澤端火上加油,「你當朕不敢殺你嗎?」

  「兒臣從未妄想能有這般恩寵,因為父皇將所有的恩寵都給了皇叔,若是此時犯事的人是皇叔,您定會饒恕他吧。」他一臉不平的說出心中積累多年的不滿。

  郁澤端厲斥,「你還想同他比!當他在戰場上為大炎國拚殺時,你在做什麼?你在府裡頭抱著嬌妻美妾尋歡作樂;在他為擊退異族而身受重傷時,你在皇城裡擺席設宴款待朝臣、攏絡他們,你說你有什麼可以同他相比的?多年來是他鎮守邊關,屢屢擊退來犯的異族,才保住大炎國江山,他有功於社稷、有功於朝廷,而你做了什麼?指使張直平設下陷阱狙殺他!你這畜牲,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他痛心疾首的大罵。

  這些年兒子所作所為他都知曉,但因兒子未犯下大過,因此也睜隻眼閉只眼,可沒有想到明全竟會如此容不下子丹,欲置他於死地。

  郁明全滿臉憤懣不服,「父皇,在您眼中皇叔是百般好,兒臣是樣樣壞,可兒臣才是您的親生兒子,不是皇叔,為什麼您就是偏寵他?甚至連大炎國的皇位都要傳給他!」他憤恨的質問埋在心裡多年的秘密。

  聽他竟說出這件連太后都不知道的秘密,郁澤端驚愕的反問,「你是如何知道朕要傳位給他?」此密詔是他召大學士文濤所密立,除他與文濤,應無第三人知曉,除非文濤洩了密。

  「兒臣得知文大人好酒,幾年前得了一罈好酒曾特地送去給他,他見了那罈陳年老酒很高興,遂拉著兒臣當場飲了起來,後來他不勝酒力醉了,無意間將這事告訴了兒臣。」郁明全說完,接著怨恨的道,「兒臣不明白為什麼您寧可將皇位傳給皇叔,也不傳給自個兒的皇子?」

  知道父皇很看重文大人,因此他刻意結交,知文大人好酒,他時常尋些好酒送去文府,豈料意外從他那裡得知這個秘密,文大人酒醒之後全然忘了自個兒曾說過的話,他卻從此恨上了郁子丹。

  聞知竟是文濤酒後洩密,郁澤端又驚又怒,他霎時明白就是這件事埋下禍端,使得郁明全對郁子丹嫉恨於心,欲除之而後快。

  他接著再想起一件事,質問郁明全,「之前子丹擊潰敵軍準備返回營寨時遇刺,此事是否也是你命人所為?」

  「沒錯,是兒臣命人去刺殺他。」郁明全坦承不諱,既然事情都已敗露,認一罪或是認兩罪已無差別。

  「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郁澤端沉痛的閉了閉眼,痛心已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郁明全忿忿的反駁,「父皇,兒臣何嘗不失望,兒臣才是您的兒子,可您寧可將皇位傳給旁人也不給自個兒的皇子,哪怕是傳給其他幾個皇弟,兒臣也不會這般怨恨!」

  郁澤端沒有想到那道密詔竟會帶來這樣的後患,令兒子如此耿耿於懷,鑄下大錯,他沉聲道,「你可知道朕為何要將皇位傳給他嗎?因為朕沒欠你什麼,可朕卻虧欠了他許多,而且也只有他才能保大炎國國祚綿延。」說到這裡,他恍然之間領悟到了國師另一句話的意思。

  他喃喃說道:「日月當空不就是個明嗎?原來國師說會令大炎破國的人是你,他果真沒有說錯,要是真讓你當上了大炎國的皇帝,依你這品性,只怕大炎國不久就會招致滅亡。」

  看著跪在面前那滿臉憤恨的兒子,他已不再慍怒,而是徹底的死了心,郁澤端擺了擺手,命令道,「將他們兩人打入天牢。」

  郁子丹與顧青漪經過,夜休養,翌日便回到寶慶王府。

  由於背後也有箭傷,因此郁子丹側臥在床榻上看著顧青漪替他換藥,雖然她的手法很笨拙,往往會不慎扯動他的傷口,但他就是不願讓侍婢為他換藥,注視著她那小心翼翼又專注的神情,他心裡有股前所未有的滿足。

  好不容易敷好藥,再包紮起來,顧青漪一抬頭便迎上郁子丹的眼神,他的眼裡此刻透著幾分柔色,嘴角也微微彎起。

  她輕吁一口氣,與他相視而笑,「我粗手粗腳的,有弄痛你嗎?」

  「沒有。」那點痛對他來說就像被蚊子叮似的,不算什麼。

  她在床榻旁坐下,握著他的手與他十指交纏,「你要快點好起來,我等不及想嫁給你了。」她想要明正言順的留在他身邊、守在他身邊。

  他喉中逸出笑聲,「衝著你這句話,本王定會很快康復。」

  「子丹,什麼事這麼高興?」過來探望他的郁澤端走進寢房時正巧聽見他的笑聲,不禁訝異的出聲詢問。子丹的性子一向冷峻,他都不記得上次見子丹這麼笑是在何年何月了。

  見到他,郁子丹帶笑的嘴角瞬間凝固,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表情,扶著顧青漪的手下了床榻,朝他行禮。

  「臣弟拜見皇兄。」

  「奴婢拜見皇上。」顧青漪也隨後行禮。

  「子丹快起來,你有傷在身無須多禮。」郁澤端快步來到床榻旁,扶他躺回床上。

  他昨夜已聽派去的人回來稟告過,他的傷勢並無性命之危,只要好好調養,約莫兩三個月就能完全痊癒,但此刻看見郁子丹赤裸的上身和手臂上纏著層層的白布,不用詢問也能知曉當時的情況有多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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