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解鑰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3 頁

 

  在這世界末日的天候裡,海水倒灌海崖洞,水上飛機升了一尺高,蕩得像遊樂場的旋轉起伏飛機那般不真實。

  當年要是有這種威力的海上暴風雨淹進卡裡菩娑之島,尤利西斯大概就清醒回家了。不,不,正是閃電雷擊大海浪,將尤利西斯帶進仙女的世外桃源。

  喬隱妃掛掉不通的電話,拿開翻了一半的神話故事書。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情閱讀!

  她丟出一句。「我到水上屋看看。」

  坐在畫圖桌前的飛勒愣了一愣,頭也沒抬,完全沉浸在風和日麗的電影海報設計中。

  「你要幹麼?」剛在外頭冒著浪擊,加扣水上飛機周邊強韌鋼索的奧斯,一腳踏進大屋玄關,見到喬隱妃脫掉慣穿的高跟鞋,胸口不禁莫名一抽,開口問:「你不是不穿高跟鞋不會走路嗎?」沒想到她會脫掉高跟鞋,並且,那拿掉面具似的小腳那麼天然漂亮!

  「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喬隱妃穿上防水長靴和雨衣,往門外走。「孤爵那邊電話不通,風雨這麼大了,得叫他來大屋。」

  「喔,去叫、去叫。」風雨這麼大了,奧斯不阻止她出去,甚至慇勤地幫她拉開門板。

  一陣風含著水汽襲來,猛飛凌亂花瓣,一霎,裹浪而退,好像洞外的海生樹也擋不了這次風暴。

  喬隱妃頭髮都亂了。她沒心情管,戴上防水衣連帽,走到平台。小花園滿水了,花瓣漂在水面上。她皺眉,討厭這種畫面。

  「奧斯,把花瓣撈一撈。」

  「也得等風雨過後。」奧斯說。

  她沒再應聲。

  「坐突擊艇過去吧。」奧斯給她建議。木道都淹在水下看不見了。「裡頭有防水手電筒。」他指著水上飛機旁,顛搖得像落葉的小艇。「啟動引擎,它會沿著我之前綁的鋼索走到任何水上屋。快去、快去——」

  浪頭約莫三公尺,奧斯完全不擔心喬隱妃是個女人,這當然,她可是穿著高跟鞋定在海水中的那種女人,何況,她現在坐船。

  突擊艇壓過了正要湧進洞口的一波浪,凶悍、無阻、順利地前行了。

  第6章(1)

  「如果不是世界末日,這場暴風雨過去,我可以寫明信片給外公和爹地媽咪嗎?」

  「可以。」恩准的口氣。

  祭廣澤舒泰慵懶地坐躺在按摩池裡,懷裡攬著他的小女奴,大王昏君姿態地吃著小女奴一口一口送進嘴裡的韃靼生牛肉。他的小女奴很執著,有潔癖,挖缺了的心,馬上把它補完整,變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的心,直到全部進了他臟腑之中。

  「好吃嗎?」餵下最後一口,她纖指掠拭他唇角一點點沾染的汁液,輕語:「您還滿意嗎?」

  祭廣澤捉住她的皓腕,含住她的指腹,吮掉殘餘滋味,一手拿開她端持的餐具,往後射出遮簾外。

  ……

  直到他仰起頭來,大口大口喘氣。她說:「我是不是有毛病?廣澤先生?」

  她昨天還是個處女,今天成了一個色癡,是因為末日臨頭的徹底解放嗎?她不知道,但她喜歡他在她身體裡,她覺得很舒服,越來越舒服,沒有初次那種痛,在浴水裡尤其舒服。

  這一個世界末日的早上,她一共要了幾次,恐怕唯有他清楚。她只知道她一直飛著、浮著、飄著,幻幻悠暢,什麼氣血經脈都通了,渾身暖柔柔,以後不用再順應好友的借口當實驗品,讓人練習推扳搓揉、針針灸灸、通經活絡。

  「你沒有毛病。」祭廣澤笑了起來,撫摸她紅唇燦爛爛的性感臉蛋。「我喜歡yu|望強的女奴。」他吻吻她。

  她芙頰多染一層紅,不退潮,萬分嬌艷,在他唇離去時,她主動貼近吻他。

  「謝謝你,廣澤先生。」

  祭廣澤挑眉。「你別搞錯,不是我服侍你,小女奴。」

  「嗯。」她封緊他的唇,像他吻她那樣,把粉舌伸進他嘴裡,吻得糾纏、深入。

  「小女奴,」他抓住她纖細的肩,結束這個吻,看著她迷人攝魂的美眸。「你也要吃掉我的心嗎?」

  她沉愣半秒,點頭。「可以嗎?像《掘心Rose》那樣?」

  他神情一閃,停在她肩上的雙掌,下意識掐捏起來,將她抓進,兩人的嘴再次密合,緊緊相吻。「殘忍血腥的小女人。」想學掘心公爵挖烹處女心那般,吃他的心。他說:「你果然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很多人也說我是瘋子,我們兩個配。」他抱起她,轉了一圈,潛入迷情酒水中,嘩啦啦地站起,抖震、顛晃,往末日的黑暗躺靠。

  這世界末日,一切死定,就他們兩個在動,他吃了她做的她的心,現在,換她要吃他的心,他們像兩條互咬尾巴的蛇,融入彼此,不停做|ai。

  恍若在看一部電影。

  喬隱妃到了唯一亮著燈的水上屋,站在淒風苦雨、黑浪暗濤波及的露台。這是一個特別座,圓弧畫面將影像更擴張,擴張進她深深幽幽的瞳底,順著、逆著她的這根那根神經血管,竄上腦門,映下心底。

  那男女激情交纏、浴水噴濺的畫面,不是她背對就會消失的。

  喬隱妃退了一步,轉回身,勇敢地轉回身,噴在她臉上的雨浪,簡直像那男女共浴春池水,熱燙地流鑿她臉頰。

  她抹抹臉,抹不掉眼前激越春情。女人交扣在男人頸後的白皙十指,男人貼靠強化玻璃的麥色背影。隔著一道爬滿水痕的弧玻璃,他們看不見她,他們頭頂上搖動的鳥籠裡的發亮孤鳥也看不見她。他沒動一下,她的心跟著抽痛一下。她感覺到他們身上蒸騰的熱氣,在她胸口滾溢一股蝕心的酸。

  恍若一部電影——

  好久好久以前,她曾經進出一個和湯瑪斯?曼作品《魔山》同名的地方。她的弟弟住在那兒,她的弟弟精神有點不穩定,住在那兒的人都是如此,有著不同程度精神衛生方面問題。

  她的弟弟有一個室友,這室友成天坐在面海的露台看書寫字,偶爾他會彈琴聽音樂,看起來就像正常人,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來到這個「中魔」之人才來的地方。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