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朝的驛站,分屬兩部。驛為戶部管轄,站為兵部統領,兩部互不相干,這……呃,驛站的衝突時有所聞,訊息拖延了也是各自推諉。申相爺在新政中提出了驛站合一簡化路線的方法,只不過、只不過這……」
「不用這這那那了,朕知道了。」不就是暗示是他要求百官排擠申伯延,所以這驛站合一的事情就擱下了嗎?李興心頭悶氣更重,想不到抵制一個申伯延,會搞得自己這麼麻煩,此時他不由得相當後悔,當初有申伯延在時,他哪裡需要煩這麼多事?遇到困難申伯延會給他方向,讓他學習怎麼處理,如今少了申伯延,一遇到難事要自己想辦法了,卻是千頭萬緒難以釐清。
唉,申家會有三面免死金牌,不是沒有道理的,轅軒王朝要不是代代皇帝都有一個申家人輔佐,早就不知亡國了幾百次。
感歎歸感歎,李興總不能在百官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後悔,只能力持穩重,順水推舟道:「此事要盡速處理!還有,這南方的疫情嚴重,可有藥能治?傳朕旨意,派幾個御醫下去,協助救治……」
「皇上,這臣倒是知道。」錢士奇一直沒有表現的機會,現在逮到機會便立刻跳了出來。
「先前微臣建議皇上指婚給申相爺的女子,也就是大學士樓玄的女兒,聽說醫術了得,在南方有女神醫之美稱。她已經在研製針對瘟疫的藥方,我們若想要解決疫情,恐怕要從此女身上手下……」
然而他不說則已,一說李興火就上來了。「申相爺申相爺,沒有申伯延你們就不會做事了嗎?」
錢士奇一腳踢在鐵板上,又不能罵回去,只得厚著老臉道:「皇上息怒……臣、臣等自然也是一心為國。比如咱們北方的旱情,現在已經受到控制了,米糧都已發放下去,代表臣等也是有在做事的……」
「你們一個個都當朕是白癡嗎?那些旨意,明明是樓玄替朕擬的,你們哪個參與進來了?樓玄是申伯延的岳父,他會突然開窮,是誰的指點還用朕說嗎?也幸好那掃把星被指給申伯延沒讓他出什麼事,否則不等南方瘟疫北傳,光是缺糧現在你們一個個都得給朕陪葬!」
李興現在完全明白了,為什麼沈祿會突然由南方回來,又匆匆地趕回南方。
申伯延人不在京城,卻仍心繫北方百姓,與他比起來,這群冗官簡直一無是處!
「氣死朕了,明天開始,你們每個都給我『加班』,好好研究推動申伯延的新政!」因為申伯延的緣故,「加班」這個詞在京裡蔚為流行,連皇上用起來都氣勢十足。
六部尚書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要當那出頭鳥首先接旨。畢竟這個旨意等於終結了他們現今安逸閒適的生活,沒有申伯延在還要「加班」也太慘了,因此眾人都是一臉凝重地迴避了皇帝的目光。
他們偷懶的心態,李興又如何不知道?雖然自己這個皇帝前一陣子也是疏懶了些,但現在他想振作起來,這些官員不配合,他自己一個人難道動得起來?於是他更加生氣,大手一拍龍案,讓那些老尚書們心都差點跳了出來。
「該死!朕的話沒聽到嗎?居然一個個擺苦瓜臉給朕看?難怪父皇駕崩前會指派申伯延給我輔政,沒有他就震不住你們這些老賊了?」自己的威勢或許尚不足以服眾,那他就找個可以服眾的人吧!
「好!朕立刻下旨把申伯延調回京裡,好好的壓一壓你們這些老滑頭!朕可不想軒轅王朝百年的基業,毀在朕的手上!」
皇帝震怒的消息一下傳遍了北方京城。京城裡的百姓才明白,原來北方的糧荒能疏解,還是遠在南方的申伯延之手筆。因此,他們對朝廷裡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員更不滿了,而百姓越不滿,那幾頭老狐狸和皇上受到的壓力就越大……
殊不知這一切都在申伯延的計算之中,南方的疫情傳回北方京城,朝廷裡果然變得很熱鬧,而皇上……完全不出意料地振作起來。
一輛馬車由京城出發,日夜兼程一路趕向南日城,想要請回丞相大人……只不過申伯延的
第7章(2)
南日城衙門外,停了一輛馬車。
馬車上下來了一個身著青衣的老年人,此人皮膚白皙,身材高瘦,聲音尖細,卻是精神矍爍,散發著一股傲氣。
這便是皇帝跟前最受寵信的劉太監,先前指婚樓月華給申伯延的聖旨,也是他去頒下的。身為宮裡第一太監,不是最重要的消息,也用不著他出馬。如今劉太監再次手持聖旨,便是要來召申伯延回京。
前幾年申伯延在宮裡呼風喚雨,天天加班讓百官苦不堪言的時候,劉太監因為陪伴皇上加班,也沒少受苦。而當初他去樓家宣旨時,樓家人居然只是謝恩,習慣上相應的「報酬」一個子兒也沒給,更讓他恨上了他們。
這次皇上再次派他前來,而且還是急召,他若不狠狠削一削申伯延的面子,再拿點好處,也枉稱第一太監了!
敲開了衙門的大門後,申伯延等人在中堂候著,劉太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雙手慎重地捧著聖旨,陰陽怪氣地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申伯延代天巡狩,於南日城功績卓著……特召申伯延即刻回京推行新政,利澤天下,不得有誤,欽此,謝恩。」
劉太監姿態高傲地將聖旨拿得高高的,等著申伯延接旨,再狠敲他一筆。想不到等了老半天,舉得他手都酸了,卻沒人將聖旨接過。
「申伯延,還不接旨!」劉太監目露凶光,眼神往申伯延等人掃了過去。「若延誤了時間,令咱家不得不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狀,可就不好了。」
「劉公公,這份聖旨,恕本官不能接。」申伯延完全不受他威脅,氣定神閒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