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識字?」難道就跟當年小爺待她一樣,她才三歲便教她讀書認字,五歲就強迫她得要寫詩詞了呢?
「呃……沒有很認識。」小臉五官有點皺起,有些泛紅。
可可可是……京是沒有很認識,所以才想要認識認識啊!
葫蘆有些意外,原以為衛凡也會親自教導女兒才是。
「小爺……我的意思說,爺沒抽時間教你嗎?」
「沒,爹爹不教我這些。」
「完全不教?」
「爹爹很忙。」想起常常沒時間理她的爹爹,她小臉泛著苦澀,但卻又勾起驕傲的笑。
「因為爹爹是皇商啊,忙是應該的。」
胡蘆微皺起眉,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以往小爺也總是在忙,可是他再怎麼忙,也會撥出一點時間教她讀書,如今小爺到底有多忙她是不知道,但這兩天他明明都在府裡……突地想起,她一直伺候著玲瓏,卻不曾見他來探視女兒。
這是怎麼回事?彷彿他不在乎玲瓏似的。
「小姐,爺是不是甚少探視你?」想著,不禁脫口問出。
「爹爹忙嘛。」衛玲瓏理所當然地道。
「可是等爹爹忙過之後,他總是會帶著我南來北往地跑喔,像去年我和爹爹去過映春城,還遇到地動,嚇死人了。」
「你沒事吧?」
「嗯,歌雅姊姊保護了我,而且爹將我抱得緊緊的。」說著,小臉不禁漾著滿足的笑。
「爹爹很少那樣抱我的,可見那時爹爹真是嚇壞了。」
葫蘆微皺起眉,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極怪,可是一時之間捕捉不到重點。
「走吧,到我爹爹的書房找書來讀。」衛玲瓏瞧她不像剛剛無精打采,拉著她的手跳下椅子。
「可是……」她怕去到那裡會遇到他和顏芩,她不想看顏苓偎在他的懷裡,而他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
「走嘛。」
拗不過衛玲瓏,葫蘆只好任她牽著走,瞧小泵娘興高采烈地往書房走,她心底隱隱不安,更糟的是,遠遠的就見大哥站在書房門外,似乎在守門。
「小姐。」御門一見衛玲瓏便笑柔了眉眼。
「舅舅,我爹爹在裡頭嗎?」她鬆開手,朝他僕去。
「在呀,小姐要找爺嗎?可是爺說了……」
「我是要找書。」衛玲瓏趕忙解釋。她知道,爹爹不愛他在忙時被打擾,爹爹說過很多遍了。
「書?」御門有些詫異,目光來回梭巡這眼前一大一小。見葫蘆始終垂著眼,教他滿肚子疑惑。如果她真是夕顏,為何不對他說呢?眼前不正是大好的時機。
但他也不好開口間,就聽玲瓏毫不拖泥帶水地將她的雄心壯志說過一遍,逗得他哈哈笑,隨即便帶著她踏進書房裡。
葫蘆有些遲疑,直到她確定書房裡只有衛凡一人時,才緩緩地跟著踏進。
「玲瓏,爹不是說過,沒事別打擾爹?」他眉眼未動,手中的筆沒停過。
「可是爹爹,我是來找書的。」衛玲瓏抿抿小嘴,小小聲地回道。
「書?」衛凡微抬眼,餘光瞥見葫蘆就站在女兒身旁,微皺起眉,沉著聲問:「御門,如霜是怎麼辦事的?」
「呃……」他不禁暗惱自己竟把這事給忘了。他應該將葫蘆給擋在書房外的!
葫蘆垂著眼,知道他是真的狠了心要趕她走。
「爹爹不喜歡葫蘆嗎?」衛玲瓏小小聲地問著,雖然她搞不清楚來龍去脈,可當爹爹嗓音壓低時,通常都是爹爹不開心的時候。
「玲瓏,別插嘴。」
「可是……我喜歡葫蘆,爹爹可不可以不要趕葫蘆走?」
「玲瓏!」衛凡低喝一聲,她隨即縮著頸子。
葫蘆終於忍不住打破緘默。
「當的是什麼爹,竟這般凶自個兒的女兒,你好樣的爹。」玲瓏總說她爹有多疼她,可對照此情此景,根本就是說謊。
這哪裡是疼了,見著女兒,沒展開笑顏,沒一個擁抱,他是哪門子的爹?
「你太放肆了!」
「放肆的是誰?犯得著在女兒面前耍威風,嚇著女兒嗎?」瞧衛玲瓏嚇得連話都不敢吭上一聲,葫蘆不禁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
「放開她,誰允許你抱她了?」衛凡瞇緊黑眸,話鋒一轉,「玲瓏,爹爹說過什麼?」
「我……」衛玲瓏立刻掙扎著從葫蘆懷裡退出,一刻也不敢多作停留。
她難以置信地瞪向他。原來玲瓏不再纏著她陪睡,真是因為他下了這種命令!
「衛凡,你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這麼做?!」難道是因為對她不再留戀,所以連帶地連她的女兒都不要了?!
「你好大的膽子!」衛凡怒不可遏地重拍桌面,桌面幾迭書冊全都掉落一地。
御門見狀,趕忙出面緩頰,「葫蘆,還不趕緊將掉落的書撿一撿?」
她不肯,與衛凡對瞪著。
「御門,這裡何時輪到你當家作主了?」衛凡話是對御門說,眸子卻冷沈地盯著葫蘆。
「我……」糟糟糟,兩個人槓上了,這下子該如何是好?
葫蘆一雙琉璃眼眨也不眨地看著衛凡。原來,當一個男人不再愛一個女人時,目光可以這麼無情……可不是嗎?他還想殺她呢。
「你笑什麼?」緩站起身。
「不過感歎……這人間沒有什麼天長地久。」她冷笑著,不再信他曾說過的誓言,彎下身要拾起掉落的書冊,卻瞧見其中一本竟是她多年前所繪的一本畫冊。
「誰允許你碰?!」衛凡側身想要搶她手中的畫冊。
說時遲那時快,衛玲瓏怕他對葫蘆對粗,所以小小身形就擋在兩人之間,而御門伸手要拉開葫蘆,可是衛玲瓏絆到了葫蘆的腳,教她的身形一斜,直朝衛凡的懷裡撲去。
那一瞬間的碰觸,纖瘦而不露骨的身形,那不盈一握的腰肢,還有那不過胸的高度,正巧適合偎在他的懷裡……衛凡有些閃神了,腦袋裡突地閃過唇瓣貼覆的滋味,就像是他吻上夕顏時。
怎麼可能?心神稍亂,破碎的畫面不斷地躍上腦海,隱約想起自己似乎還要她替自己脫鞋,而她就像夕顏一樣脫了鞋砸他……那是夢,還是真實?還未回神,懷裡的人兒已經開始掙扎,但他的雙手像是違背他的意志,竟是圈住她不容她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