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面讓她一想起來就想吐,可楠白著臉,喘了口氣,道:「我看見大衛的腦袋被削掉一半,鮮血濺到我臉上,欣欣杯壞掉的安全帶綁死在我身旁的座位燃燒尖叫,還有個女人從門口掉了出去,然後一切都被第二次的爆炸吞噬,我看見……」
她瞪著他,啞聲到:「我看見自己死了,我感覺我死了,所以才會休克暈倒。」
第5章(2)
他無法置信的瞪著眼前這女人,他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但他去看過殘骸和現場,她說的一切,和出事的直升機狀態幾乎一模一樣。大衛的腦袋少了一大塊,坐他斜對面的男人安全帶壞了,屍身被焚燬,有一個女人從直升機裡掉了出來,活活摔死在庭院裡,而那個男人身旁的女人被破碎的金屬和玻璃插入心肺,還沒落地前就當場死亡了。
「我說對了,對不對?」她從他眼中的愕然察覺自己是對的,渾身猶若浸到千年寒冰之中,教她活生生打了個冷顫。
這女人不可能知道直升機裡的情況,直升機爆炸時,她和他在一起,被他擋住了視線,就連他也是事後去查看殘骸,才推演出事發時直升機裡的狀況,她不可能在那混亂之中,還能看見發生了什麼事。
忽然間,男人抽回了手,他不信鬼神之說,但他確實知道有些人的第六感特別強。
他將雙手交叉在身前,告訴她:「就算你是對的,也不能證明你沒參與其中,事實上,你知道的越多,嫌疑越大。」
這說法讓她惱火,她就知道這傢伙不會輕易相信她。
「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我以前不曾靈視過,雖然身在那種家庭中,但我是個不及格的半吊子,只懂得一些皮面,事實上,這次是我第一次靈視預見,那不是我能操作應付的,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也不曉得該如何讓它出現貨完全不見,你懂嗎?我也不喜歡這樣,我不知道如何控制這件事。」
「這是我聽過最爛的借口。」他告訴她。
可楠學他將雙手也交叉在身前,深吸了口氣,瞪著他說:「所以,在傑西之前,你叫什麼名字?」
「傑西,」他看著她,眼也不眨的說:「這就是我的名字。」
即便他這麼說,她依然知道她大概是對的,應該是對的——
噢,狗屎,她最好是對的!
「那不是你的名字。」她冷靜的看著他,抬起下巴,佯裝自信的道:「你不叫傑西,你要是去和警方說我說了什麼或看見什麼,我會否認到底,然後告訴他們你用假身份!」
他只楞了大概萬分之一秒,要不是她一直看著他的眼,絕對不會發現那細微的變化。
但她看見了,她知道她是對的。
這傢伙百分之百有鬼,她抓到了他的把柄!
得意的笑,無法克制的浮現,她壓抑不住滿心的興奮,雙眼發亮的傾身道:「承認吧,你知道我是對的,那不是你的名字,就像我不是男人一樣。」
這句話,讓他的視線從她臉上往下瞄,再從下往上瞄,然後停止她因為雙手交叉又往前傾身而更加凸顯的雙峰與乳溝。
「確實,你絕對不是男人。」他扯著嘴角說。
發現他在看哪裡,她不由自主的紅了臉,直到這時才想去自己只穿著細肩帶的真絲睡衣,露出了太多的肌膚。
有那麼一秒,她幾乎忍不住想拉起被子遮住半裸的胸口,但那樣感覺很示弱,所以她強忍住那羞怯和想後退的衝動,記起長年跟著母親學到的手法,強迫自己鬆開交叉在胸前防衛的姿態,改用柔性攻勢,伸手觸碰他的手臂,放緩了語氣道。
「嘿,我相信你改名換姓一定有你不得已的原因,但我對你的秘密沒有興趣。」
他先是垂眼看著她觸碰他手臂的小手,然後抬起眼,將視線拉回她臉上,凝視著她那雙黑眸。
那一秒,可楠胸中的心,驀然跳快了好幾下。
身體的接觸可以降低對方的防心,這是基本的招數,但她不知道那也會影響自己,覆著他手臂的小手莫名的熱,像是在那瞬間,兩人之間真的有了連結。
她差點忍不住收回手,但最後仍極力維持著鎮定,用最真誠的聲音,柔聲道:「你要是不找我麻煩,我就不會掀你的底,我們可以一起假裝沒這回事。」
一開始,他沒有動,她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然後,他鬆開了手,緩緩往前傾身,再次抬手撫著她的臉。
她緊張不已,感覺心都快跳了出來。
「你會保守我的秘密?」他悄聲問。
她吞嚥著口水,舔著乾澀的唇說:「當然。」
眼前的男人靠的更近,近到她覺得自己彷彿要溺斃在他眼中那汪湛藍中,近到他清爽又性感的味道充滿她每一次的呼吸,近到她忍不住想伸舌舔吻他誘人的唇瓣。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說謊?」他啞聲問。
「如果我說出了你的秘密……你大可以……大可以……」
老天,她能感覺他的唇瓣若有似無的刷過了她的,而她就像吸毒上癮者一般,無法自已的張開了小嘴,往前傾身。
但他可惡的在那時後退,挑眉追問:「我大可以如何?」
她眨了眨眼,然後回過神來。
該死,後面她是想說什麼去了?
這男人真的讓她喘不過氣來,教她腦袋完全無法思考,她羞窘萬分的往後退,然後想了起來。
「你大可以……」因為太過心慌意亂,她不敢再觸碰他,連忙抽回了手,壓著垂落心口上的水晶項鏈,道:「把我說的話告訴警方,將我送進牢裡。」
他微側著頭,打量著她,像是在考慮她的話。
她抽回了手,可是他沒有,他熱燙的大手仍停留在她臉上,事實上,那隻手不知何時有大半都到了她耳邊,只有拇指還停留在她臉頰上,來回輕撫著。
她可以感覺到胸中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全是卻莫名發軟,腳趾頭更是不由自主的蜷起,特別是當他以手指輕輕撫弄溫熱她敏感的耳殼時;她好想撥開他的手,因為那實在感覺太好,好到她幾乎想像小貓一樣偎進他掌心,磨蹭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