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章庭雲,他去,惜春會很高興。」夏舒顧慮周全。
「當然。」歐陽凌轉向老闆。「老闆,改成四個人去要多少錢?」
「五十兩如何?」老闆比出五根手指。
「我們明天一早過來。」歐陽凌點頭同意。
在走回夫子廟的途中,夏舒鄭重地說:「我先聲明,到了京城,我和惜春仍維持男裝。」
「為什麼?你大可以找未婚妻的身份……」
「我說了就算,你若敢拆穿我,我就拆了你的骨頭,拿去煮排骨湯。」
夏舒為什麼堅持仍著男裝?這點讓歐陽凌很擔憂,趁著惜春到後院收衣服,歐陽凌偷偷跟過去,求證地問:「惜春,你家小姐在京城有親戚嗎?」
惜春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沒聽夫人提過。」
小姐一回到夫子廟立刻叫她打包行李,說明天一早要去京城。她當然知道她們不能再住夫子廟,可是去京城幹麼呢?她問小姐原因,小姐卻不回答,現在從歐陽公子嘴中得到答案,她反而更疑惑了……夫人要小姐來夫子廟,是為了找一個好姑爺,現在好姑爺找到了,小姐卻要去京城,那歐陽公子怎麼辦呢?小姐真是異於常人,愛上一個男人,女人莫不希望如膠似漆,只有小姐是若即若離,不過歐陽公子肯讓小姐離開他的視線嗎?
「歐陽公子,你會跟我們一起去京城嗎?」
「我不放心你們,所以我會去,也會邀章公子同行。」
「我懂了,來京城找親戚是個幌子,小姐的目的在科舉。」
「開什麼玩笑!女人參加科考是要砍頭的。」
「小姐當然不能進考場,而是歐陽公子你要參加科考。」惜春偷笑地說。
「我家小姐是個醋罈子,她一定是擔心公子被秦淮河的仙女迷惑,所以提早上京,免得你們倆的感情生變。」
「原來如此。」歐陽凌鬆了一口氣。
「歐陽公子你跟小姐發展到什麼地步?」惜春打探。
「我已經向她提出成親的要求了,可是她不置可否。」歐陽凌沮喪地說。
「我想,只要歐陽公子考上狀元,小姐馬上就會點頭。」惜春提醒道。
「為了美嬌娘,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惜春是夏舒的貼身丫鬟,夏舒心裡想什麼,惜春比任何人都瞭解,所以歐陽凌認為惜春說的話絕對不會錯。
從歐陽公子的眼神中,惜春著到堅定的感情,她感到十分高興,夫人要小姐來夫子廟的苦心總算沒白費,但一想到夫人,惜春的臉色黯淡下來,怯怯小聲地問:「歐陽公子,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有話直說。」
「公子應該聽小姐說過,家中的情形……」
「聽過,小姐的親娘是二夫人,她們母女倆常被大夫人欺侮。」
「現在情況更糟了!」惜春歎了口氣說。「昨天我遇到府裡的丫鬟,我覺得很奇怪,她在夏府做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來到秦淮河打雜,我向她問原因,她說大夫人以沒錢為由,辭退所有的丫鬟,現在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全由二夫人做,二夫人變成府裡唯一的奴婢。」
「你為何不把這件事告訴小姐?」
「不行啊,依小姐的個性,恐怕會鬧出人命。」
「你希望我怎麼做了」
「大夫人見錢眼開,我想請歐陽公子以小姐未婚夫的名義幫助夫人。」
「夏舒的娘親,就等於我的娘親,這事我責無旁貸,不過,如果我突然離開,夏舒一定會胡思亂想。」歐陽凌沉吟了一下之後說:「我想請個可靠的人,替我到夏府走一趟,辦好這件事……」
「歐陽公子說的沒錯,但誰是可靠的人?」
「如果惜春你不介意小別幾日,我想章公子是最好的人選。」
惜春滿臉通紅,急忙否認道:「我跟章公子沒什麼,公子你別聽小姐亂說。」
「我問你,你對章公子可有情意?」
「不敢隱瞞公子,惜春確實喜歡章公子。」
「很好,我已問過章公子,他的回答跟你一樣。」
「可是惜春配不上章公子,萬一章公子有了功名,妻子若是下人出身,會讓人笑話的。」
「誰說你是下人,考完科舉後,我正式收你做義妹。」
「歐陽公子,惜春不敢,惜春高攀不上……」
「你如果不答應,那就表示你看不起我。」
「謝謝歐陽公子。」惜春趕緊福身。
「你要趁早學習改口喊我義兄了。」歐陽凌調侃地說。
第7章(2)
在離開秦淮河以前,歐陽凌打算和夏舒再去一次蔻香園,但這次不是兩人單獨幽會,而是和徐燕燕道別,雖然他和夏舒尚未結連理,不過他決定先給徐燕燕一筆豐厚的媒人禮,讓她可以離開秦淮河去從良。
歐陽凌自信滿滿地走出考場。
這段日子以來,他發奮圖強,努力讀書,每天只有在吃飯的時間和夏舒共桌。那種看得到卻摸不到,相愛卻不能相伴的痛苦,對他來說化成一股力量,激勵著他更努力讀書,若說是為了狀元,還不如說是為了美嬌娘。
他正想要加快腳步,回到客棧一解相思,背後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歐陽公子!」夏舒帶著甜笑走向歐陽凌。
「你到這兒幹什麼?」歐陽凌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來考試。」夏舒石破天驚地說。
「你瘋了不成!」歐陽凌狠狠地擒住夏舒的手。
「大庭廣眾之下,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夏舒雙眉緊鎖。
「問題是,你不是個大男人,而是小女子。」歐陽凌咬著牙低聲說。
「放手!不然我大叫……」夏舒感到事態嚴重。
「叫什麼?非禮嗎?」歐陽凌壓抑著心中怒火。
「你把我的手抓痛了!」夏舒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才是把我氣得心都痛了!」憤怒在歐陽凌的胸中如驚濤駭浪,他知道自己並沒用很大的力氣,他已經受夠了她的欺騙和演技,但這次他絕對不原諒她,他加重力道,幾乎捏碎她的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