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兩個男子同步朝賀蘭俯去,鐵無極捷足先登抱住床上的人兒,雙目瞪視卓風,嘴角噙著風暴。
卓風臉龐一陣青一陣白,難堪地收回雙手,啞聲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慣於護衛她。"
"她已是我的人,不勞你費心。"鐵無極語調好生冷淡,撂下話,他手臂圈住賀蘭的素腰,讓她抵著自個兒胸膛,舉動中充滿佔有的意味。卓風斂下神色默默退開,心中自是清楚,鐵無極肯讓他探視賀蘭已屬仁慈,他該要認清身份,不能再魯莽地依心而為了。
針灸過程仔細利落,李星魂先封起了三處大穴,又在賀蘭頸部和耳邊橫刺幾針,接著才拔除所有稜針放回錦套。
"毒素算是抑制住了,但短時間內務必弄清'七花七草'的名目,才可對症下藥。"
"鐵寨主,"卓風揚起頭,望了賀蘭一眼,視線移向鐵無極嚴峻的臉,力持平靜的語氣,"可否聽在下一言?"
"說。"他臉色不豫,竟升起將卓風趕出門的衝動,思及賀蘭以往與他的親切關係,鐵無極無法好言好語。
得到答允,卓風提出想法,"何不將計就計?"
聞言,李星魂忽地淡笑,"大哥,這倒是個好主意,瞞著嫂子,咱們在窗外梅樹上繫條白帕,請君入甕。"
眼瞳銳光陡現,鐵無極抿住唇不說話,臉龐冷肅得如寒冬飛雪。
???
醒腦瓶是五弟方才交給他的。
拔開軟木塞,鐵無極將瓶口對在賀蘭的人中輕輕晃動,一股清新竄入腦門,幽幽夢夢中,賀蘭眨了眨眼睫,神智雖轉仍有些許混沌。
"你醒了?"一陣低沉熟悉的嗓音傳來。
賀蘭用力瞧清楚,模糊的影像終於聚集為一,她安心笑著,"無極……"扭動頸項,覺得肌肉莫名的酸麻,她不解地低喃?quot;我怎麼了?"弄不懂自己怎會躺在床上。
過午,她帶了些剛出爐的芝麻餅打算送去給孩子們,還同廚房的大娘聊了幾句,走在迴廊上,小園裡的花開得很不錯,空氣中夾帶素雅的花香,她不由自主停下步伐,下意識嗅著香氣,然後是一股氣味……好詭異的氣息,來不及理清便天旋地轉了起來……
賀蘭不知,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迷香是下三濫的手法,鐵無極竟用在她身上。
他內心無限矛盾,亟欲知道賀蘭最後會作出什麼決定,想測試她的忠誠,一方面又十分在意鐵仲軒在她身上所種的毒,兩相兼顧之下,他唯有如此。
"都不記得了嗎?"收起醒腦瓶,他略微心虛。
賀蘭輕皺蛾眉,嬌憨地搖搖頭,目光迷捰p霧。
見那模樣,鐵無極忍不住傾身過去,在她嫩頰上輕啄。"你暈倒在迴廊上。"
她的確暈了,卻是被他下的手腳,昏天昏地倒進他的懷裡。
"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莫非是中毒的跡象,毒素無聲無息侵蝕她的肉體,還剩多少活日?她不敢計算,只想將愁雲拋開。
她輕聲喟歎,素手在他長了鬍髭的下顎來回撫觸,躲著他探究的眼。
還是不肯說嗎?鐵無極抿起唇捉住她一隻小手,頓生怒意,不知是氣她多些,還是惱恨自己。思及那日她求他之事,心中又掀怒浪,她求他總為了別人,這次,是首回她替自已請求,所求之事卻教他錯愕心痛。
不動聲色,他靜靜啟口:"你臉色好差,莫非生病了?"
"沒有……沒生病,我很好……"賀蘭心跳加快。
"我請大夫去。"他想套出她的話,故意起身。
"不要!"賀蘭驚喊,迅速扯緊他的衣衫,接觸鐵無極暗藏深意的雙眼,心底陡地一震。不能看大夫,若是讓人診斷出來,敵暗我明,她沒遵照那男子的命令,孩子們會有危險的。
"不要?"鐵無極細瞇眼瞳,也不同她攤牌,表情靜然無波,內心已燃燒熊熊大火,目前他最想做的,就是將她按在腿上好好賞一頓打。"蘭兒,你在絞我的衣角。"該死的,她為什麼還不坦承?就為仲軒的威脅?這愚蠢的女人,小看閻王寨也小看了他,妄想螳臂擋車,簡直要他……要他……心如刀割。
"啊?!"賀蘭如夢初醒般放開絞皺了的衣角,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我沒有緊張,沒有生病,不用請大夫的。"慌亂的神態一覽無遺,連說話也結巴,她努力擠出個蹩腳的理由,"可能……天氣大熱,我才會、才會暈倒……睡一覺就好,別勞師動眾……啊--"
鐵無極突地抱住她,力道這麼緊,賀蘭縮在他懷中動也不敢動,臉頰隨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起伏。
"無極,怎麼了……"她語調輕柔,怯怯地問。
大掌順著她的背脊撫摸,鐵無極吻著她,烏亮髮絲、珠潤的耳垂,他的唇輕舔賀蘭白瓷似的頰,然後落在一抹櫻紅上。這誘惑太過深沉,賀蘭迷醉地嚶嚀,男性的氣味長驅直入,忘情在燃燒的纏綿中。
兩具身軀雙雙倒臥床帷內,鐵無極的臉埋在賀蘭香馥的頸窩,輕輕啃咬,手指遊走玲瓏有致的曲線,他燃起漫天的火焰,四周溫度隨著衣衫的褪盡而更加熾熱。
"無極……"軟軟地喊著他,身體因情潮席捲輕輕顫抖,發自她喉中的細小呻吟足以摧毀男子的意志。
鐵無極氣息粗重,微微撐起上身,修長手指覆在她的腰腹,緩慢、憐愛地畫圈輕撫,這一刻,他幾乎是溫柔的。
"說不定,這裡頭正孕育著一條生命。"
他的話似旱地悶雷,猛地震垮一切癡迷美夢,賀蘭瞪大眼望住他,才染殷紅的頰色盡褪成白,她努力消化他的言語,遺憾和深深的悲意灌注心田……
好想、好想替他生個娃娃,丹心會是個好兄長,他是娃娃的爹,她是娃娃的娘。癡人說夢!不知哪來的力氣,賀蘭驀地推開男性胸牆,月事幾日前才結束,她清楚肚子裡未留他的種,但,不能再與他親近了,若真懷了孩子,豈不是拖累一條無辜生命。眼睛刺疼刺疼的,她偏過頭不教他瞧見,默默遮住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