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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行了,只差縫上扣子。」她說著,歪著頭顱自顧自端詳。

  平舉的手臂突然動作,容韜沒有放下,反倒圈套住身前小小嬌軀,邀功地說:「你的命令我都乖乖遵從了,卿兒,你不覺得該給獎勵嗎?」

  「獎勵?」卿鴻重複他的話,臉蛋嫣紅,感覺到罩袍下壯碩的胸肌。

  「對,獎勵。」容韜笑得好輕佻,唇舌壞習慣舔著她的嫩頰,在卿鴻的耳邊咬了一陣,呢喃著心裡期盼的獎賞。

  這個男人壞得很!聽了他的話卿鴻臉都要燒著了。

  但,十二萬分可惜,突來的叩門聲如一盆寒冬冷水,兜頭澆熄房中正欲燃起的火苗,不必猜測,外頭的人定是那不怕死、盡忠職守的府內總管高猷。

  「這會兒又所為何事?!」未等來者開口,容韜已火爆揚聲。

  高猷仍是一貫平靜的語調回話,絲毫不懼容韜的怒氣。

  「爺,外頭有貴客來訪,是靖王爺,夫人娘家的親戚。」

  「舅父?!」

  卿鴻小臉滿是驚訝欣喜,而容韜則一臉挫敗。

  ???

  前院大廳,下人在靖王爺面前敬奉上茶,然後恭謹地退至後頭。

  「王爺請用,這是火焙的金不換,溫而不蘊,十分清香。」容韜從容解說,心思已百轉千折。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天生防備的因子在血液中流竄,眼底的估量密密隱起,掛上溫和的假面。

  第六章

  「既是金不換,老夫定要嘗嘗。」靖王爺啜了口香茗,滿意地笑贊,「這名字叫得好,真是金不換。」

  「能合王爺胃口,那是再好不過。」

  接著,兩人又寒暄幾句,論了會兒朝事,靖王爺終於主動提出,「卿兒呢?怎不見她出來?」

  話話剛落,內室的翠珠簾幕已讓一隻素手撥開,卿鴻讓丫環重新梳妝,換上較為正式的衣衫,緩緩走了出來。「舅父。」她輕喚一聲,來到靖王爺面前盈盈一拜,「卿兒怠慢了,給舅父賠罪。」

  靖王爺將她扶起,好脾氣地說:「自家人何必多禮。」

  「舅父特意來訪,卿鴻好歡喜呢,舅母和娘近來身體可好?」自容韜練武傷了內息,接著遇埋伏受傷,卿鴻忙著看顧他,已有好些時日沒去靖王府。

  「她們都好,身子骨也硬朗,你舅母念你念得緊,要你得空時回王府走走。」

  「卿兒知道。」卿鴻順從回應,繼而又問:「舅父此次造訪,是為了和韜商研國事嗎?」

  靖王爺似乎有話要說,眼角餘光掃了掃默不作聲的容韜,又迅速轉回卿鴻臉上,他神色不定,抿了抿唇將原先要說的話嚥下,不自然地笑說:「舅父是特地來探視你們夫妻倆,容韜傷重未癒,你則有一陣子沒回王府,我正巧空閒,索性過來瞧瞧。」

  「傷已好了許多,多謝王爺關切。」容韜溫文地接了口,暗暗冷眼旁觀,猜測靖王爺的真正目的。而卿鴻仍浸淫在歡喜之中,並未察覺出氣氛中些微的詭異。

  這時,高猷手中拿著幾封書信,快步由廊前走來,在門邊垂首恭立。

  「爺,北疆快馬加鞭急遞的軍務。」北土的軍事朝廷委派他人,但僅是暫替,主權仍在容韜手中,許多事還得由他處理。

  「拿上來。」容韜接了過去,拆除封蠟迅捷閱覽,發現有部分的事必須馬上定奪。他收起信件,歉然萬分對靖王爺道:「容韜已命人在府中花園設宴,但因邊疆軍務緊急,非立刻回應不可,無法陪王爺飲酒暢談,請王爺千萬見諒。」

  「哪兒的話,食君之祿當以國事為重,老夫有卿兒作陪便可。」正中下懷,靖王爺本想私下同卿鴻談談,這件邊疆軍務來得正適時。

  容韜匆匆告退,卿鴻則偕同靖王爺在園中采香亭內一邊用膳,邊話家常。夕陽已沉,迴廊皆點上煙火,采香亭內晚風送爽,夜來花香。

  這頓飯靖王爺吃得欲言又止,卿鴻已然察覺,終於帶出話頭。

  「舅父是不是有事對卿兒說?」

  「這……」

  瞧見靖王爺顧慮的眼神,卿鴻馬上遣退左右布菜伺候的下人,單獨與他相處。「現下已無旁人,舅父但說無妨。」

  靖王爺沉吟片刻,直接道出重點:「卿兒,威遠侯前日送來拜帖,我與他有過一次會晤,這個人你可知曉?」

  「威遠侯賀萬里……」卿鴻怔然,秀眉微微攢緊,「前些日子,他帶著人馬想搜查提督府,說是追拿殺人兇手。」

  「不單是殺人兇手,是閻王寨的叛逆,他們成了朝廷心頭大患。賀萬里此次接下任務,為在皇上面前求表現定會全力以赴。」

  「舅父……為何同卿兒說這些?」

  卿鴻心臟漏跳一拍,壓下惶然不安的情緒,她垂下頭掩飾眸中的慌亂,不願瞞騙舅父,更不能說出事實,可卿鴻心中猜測得出,舅父此番前來目的定不單純。

  「卿兒,」靖王爺突然放下雙箸,臉色一肅,目光炯炯有神,「我要知道那晚究竟發生什麼事?」

  卿鴻一震,猛地抬頭對住他,眼前是她親人亦是恩人,她無法虛偽對待,一時之間,她竟結巴了起來,「舅父是、是……什麼意思……」

  「賀萬里提及那夜追捕逆賊的情況,並大膽假設目標還在提督府中未曾離去。那夜,追蹤的血跡在提督府外消失,而容韜醉酒,你又不讓搜府,賀萬里對老夫在在暗示閻王寨和提督府之間的關聯,他好似有萬全把握啊!」

  卿鴻力持冷靜,小手卻緊捉住桌面下的羅裙。她先是露笑,清了清喉嚨,「這賀萬里恁地大膽,僅憑自個兒的聯想,便將朝中大臣定上莫須有的罪責,他想建功建名,也不能這般不擇手段。」

  靖王爺凝了她好一會兒,語重心長的說:「卿兒,此事牽連廣大,若容韜他……他有何古怪之處,你定要老實說出,太后在你出閣時曾向皇上討了一面『金龍令』賜予你當作嫁禮,見令如見天子,能向皇上求一個願望,如果容韜真與閻王寨有所牽扯,那面『金龍令』能保你免受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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