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冷風應該不錯。
???
卿鴻猛地睜開眼睛,陌生的擺設映入眼簾,鴛鴦喜床、紅色的喜幛,案頭的一對龍鳳燭燃成燭淚,鳳冠霞帔和新郎倌服折好擺在桌面,她的記憶回籠了。她竟然睡過了她與韜的洞房花燭夜!
一骨碌擁被坐起,她還穿著中衣,身旁的床位尚稱整齊,有些心慌地咬唇,不知韜是否生她的氣,竟未與她同床而眠。
門忽被推開,是陪嫁過來的嫣兒,她手捧著臉盆和絹巾。
「郡主,您醒啦!嫣兒端了水,您快來梳洗裝扮,待會兒用完早膳,郡主還得回靖王府歸寧呢。」
「嫣兒,爺呢?你瞧見了他嗎?」卿鴻問,急急起身著衣,坐到梳妝台前。
「爺起得好早,嫣兒和府裡的丫頭往廚房準備膳食時正巧見到爺剛練完武,在前廳不知同高總管說些什麼。」嫣兒笑嘻嘻,心底對太后可佩服得五體投地,怎麼這麼巧,將她家的郡主指給了自個兒的心上人。她幫卿鴻梳頭,一邊嘴也沒停,「爺方才認出了嫣兒,知道嫣兒要過來服侍您特地交代,說郡主昨兒晚累慘了,一丁點力氣也沒有,若還睡著千萬別吵醒您呢!嘻嘻……」這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自動將容韜的話解讀。
「嫣兒!」銅鏡中那張容顏轉成嫣紅,卿鴻瞪了眼鏡中的丫環,有些羞赧,有些懊惱。唉……事情已說不明白。
「是,郡主臉皮薄,人家不說便是了嘛!」嫣兒可愛地吐了吐舌頭。
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卿鴻翩翩來到前廳,步伐在望見容韜的同時轉為輕緩,方寸又起風雲。
他凝神聽著高猷說話,眉頭微皺,像是心有靈犀,他感覺到她的注視,俊臉轉向立在不遠處的卿鴻,接觸到那對如煙如霧的明眸。
「夫人早。」高猷起身請安,打破魔似的氣氛。
卿鴻走了進來,對高猷溫和地點點頭,「你也早。」說完,她眼睛溜向一旁的容韜,見他唇角噙著一抹難解的彎度,心跟著紛亂得厲害,她深深吸氣,強迫自己看著他的眼,微微曲膝,「老爺早。」
「夫人早。」容韜答得好快,目光自始至終都未離開,她今早穿著粉藕色的衣裙,袖口和襟懷繡著細膩的花樣,長髮已梳成少婦模樣,髻上的珠花隨著步伐移動而輕顫,成熟裝扮中還見少女風情,他的新婦瞧起來神清氣爽,昨夜他放過她卻苦了自己。
「過來。」他朝她伸出一隻手。
卿鴻有些受寵若驚,溫馴地遞上自己的小手,讓他拉了過去。「你有事找我?」
「嗯。」想問他昨夜之事,可時機不對,場合也不對,卿鴻偷覷了眼垂首而立的高猷,緩緩才說:「依照習俗,出嫁的女兒在成親的隔日必須回娘家歸寧,待會兒我想和嫣兒一同回靖王府,你若忙就不必陪我,只要撥一輛馬車給我們便行了。」
容韜怔了怔。說實話,他壓根兒沒想到這一層。
「我很快就回來,不會久待的。」卿鴻以為他不願意。
「我同你回去。」他衝口而出,討厭瞧見她強掩的失意。
卿鴻眨了眨眼,隨即對住他笑,白裡透紅的臉更加明亮。他有這份心意,她已經好歡喜了,但相較起來,國事畢竟重要。
「不用的,皇上連番的召見你,你必定有要事需處理,我帶著嫣兒回靖王府便可,娘親和舅父能理解的。」
「我說過,我同你回去。」容韜猛地握緊她的小手,口氣不容置疑。
卿鴻很識相,不說話、不抽回手也不敢喊疼,就睜著無辜的眼。她見識到這個男子另一個脾性,潛藏在溫和表面下的固執與火焰,這個體認讓她驚奇。
要拜訪靖王府,這下子問題緊跟而來了,總不能兩手空空前去,但現在才準備,不知是否趕得及?容韜擰著眉,正欲交代高猷,誰知,靜候一旁的高猷卻在這時主動啟口。
「夫人回靖王府的馬車小的已叫下頭的人準備妥當,大禮十二、小禮二十,佳釀三十六壇,其餘的紅禮全依照習俗,爺,您瞧如何?還需添些什麼嗎?」
好個高猷!容韜別有深意的和他交換眼神,假咳了咳,「這樣很好。」
「高總管,有勞你了。」卿鴻微笑致意。
三者為眾,他已經讓「很多人」有勞了。「夫人客氣了,這是小的該做的。若無別事,小的先行告退了。」高猷福了福身,頭微垂,不疾不徐離開前廳,留下一對新婚夫妻。
空氣一下子繃至極點,兩人之間有短暫沉默,無預警的,握住柔夷的大掌用力扯動,卿鴻錯愕地驚喘,人已跌坐在夫婿的腿上。她偏過頭欲說什麼,男性的唇抵了上來,熾熱的舌在第一時間探入她絲絨般的口中,恣意妄為地舔弄著,她的香舌無處可躲,被迫著與他嬉戲。
「唔……」根本說不出話,她只能迷亂地呻吟,雙手自然地抱緊他的頸項。火苗竄燒起來,容韜沒料及情況會如此失控,昨晚強忍下的欲求囤積到現在,「新仇舊恨」一併爆發要他好看,下腹一團燥烈的火,將他融在高溫當中。
他的唇離開她的,轉而進擊卿鴻雪白的咽喉,一邊的長臂攪緊纖細腰身,另一隻手毫無禁忌探索著女性美麗的胸部,隔著單薄衣料,他的掌心幾乎是直接貼在那兩團渾圓軟玉上。
卿鴻細細呻吟,螓首無力地攔在他的肩頭,緩緩睜開眼看見周圍的擺設,才驚覺不對。這樣好羞人,不能在這兒的……
「爺……不要,不能這樣……」她軟弱地喊著,氣息同他的一般紊亂,小手捉住那只放肆的大掌,在他懷中掙扎了起來。
容韜似乎知道她的顧慮,動作緩慢地停了下來,彷彿刀割般痛苦,他召喚所有理智和自制力,面頰貼在她頸窩處急急低喘。
「爺……很難受嗎?」聽那沉重的喘息,卿鴻有些慌了,小手撫慰他的頰,上頭有一道淺淺的傷口,是昨日在書閣她驚慌中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