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獸與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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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就睡一下下……」因為已經太想睡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打呵欠,「反正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又打了個呵欠。

  一邊打著呵欠,她一邊覺得好生氣,很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但是時差讓她像是得了重度渴睡症,畢竟以時間來算,現在是台北半夜兩點鐘,一般這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睡到第幾殿去會周公了。

  說完,她真的覺得生氣了,合上嘴也不想多說了,乾脆跑到一旁的長椅上像個流浪漢般把自己給蜷成一團睡覺。

  可是,這椅子好硬,她又穿得不夠厚實,才躺下就覺得很不舒服,堅持了大概半分鐘之後,她決定要屈服,才正打算開口認輸跟他回去的時候,感覺一件帶著人的體溫的大衣蓋到她身上,她驚訝地睜眸,正好在此時被他給抱起來,他一個轉身在她的身畔坐好之後,她整個人就被他給摟進懷裡,臉頰剛好可以枕住他厚實的胸膛。

  「最多給你半小時,睡吧!」他面無表情地撂下條件。

  被他修長的手臂給摟著,安定得就像是牢牢拴在碼頭上的船隻,再大的風浪都吹她不走。

  納蘭守花抬眸,從下方覷見他剛稜的臉龐線條,雖然仍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是,至少不是真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她想,總有一天,身為他的妻子,應該遲早可以從那被警告勿近的生人名單中脫穎而出的。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一抹如霞曦般的微笑在她的唇畔泛起,納蘭守花閉上眼睛,微微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在他的懷裡找到了一個舒服自在的窩,不片刻就沉睡了過去。

  在昏睡過去之前,她仍舊在心裡想著,雖然只有半小時,但她保證,回去之後一定會乖乖的,不吵他工作,一定不吵他……

  韓蒼震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她的身軀變得柔軟,知道她已經睡沉了,他俯首看著她,看著她的臉蛋被從樹梢篩落的陽光給映得光亮,像是個孩子般找到了最溫暖的床鋪,睡得絲毫沒有設防。

  以後也要像這樣生活嗎?

  要像今天一樣疲於應付她的任性和心血來潮嗎?

  韓蒼震輕歎了口氣,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嬌酣的睡顏上。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她多久,專注到甚至沒有發現旁人注視他們的目光,不知道旁人沒從他的臉上看見一絲的不耐煩。

  相反地,他們只是在心裡猜測著,在他懷裡的女孩與他之間的關係,為何能得到他如此溫柔的注視……

  雖然上次摔馬的事情讓納蘭守花對馬匹產生了一點恐懼,可是,她知道韓蒼震喜歡騎馬,閒暇無事,就會去騎馬,光是為了這一點,她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克服心病。

  「日月啊日月,你是不喜歡我嗎?要不,上次怎麼把我給摔下來呢?」她穿著一身輕便,白色的棉衫以及合身的牛仔褲,還有一雙淺咖啡色的短靴,今天她不是過來騎馬的,而是特地來幫日月刷毛,跟它培養感情,「如果你不是不喜歡我,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一邊給日月刷毛,一邊對它說話,心裡當然知道它不會回答,可是她希望日月可以知道上次從它的背上摔下來,對她而言有多受傷。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叫日月嗎?」她笑著看馬兒很溫順的樣子,似乎很滿意她的服務,「因為我的媽咪名字裡面有一個明字,拆成兩個字就是日月,說起來,你和我媽咪可是也有淵源的呢!」

  說完,她頓了一頓,回到馬兒的面前,很認真很誠懇地看著它的眼睛,「所以,下次我騎在你背上時,可不可以別把我摔下來了?」

  話才說完,忽然有笑聲從他們的背後傳來,納蘭守花回眸,看見了崔湘晴捂著肚子笑得樂不可支。

  「納蘭小姐,你真的好可愛,你以為這樣跟日月說,它就會乖乖聽你的話嗎?不要傻了。」

  納蘭守花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那麼好笑,有些氣惱地瞪著對方,這時,她感覺到日月也開始有些躁動,鼻孔微微地噴著氣,似乎也不太高興。

  「不高興了?」崔湘晴笑聲漸歇,「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不過你說這些話就期望日月可以聽話,你當它是神馬嗎?勸你還是從基本功好好下手,要能及得上蒼震哥的馬術,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我知道。」納蘭守花聳聳纖肩,輕輕撫摸著日月的頭和頸子,「其實我只要日月別摔我就好了,剩下的部分,等震有空一點他就會教我。」

  「這是他說的?」

  「我問他,他是這麼回答我的。」

  「他以前也都這麼跟我說,但就沒一次當真。」崔湘晴冷笑了聲,納蘭守花頓了一頓,才轉頭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他真的都答應你,可是都沒有實現嗎?」

  「對,不過我習慣了,其實這也沒什麼,男人嘛!誰不都是那種德行,能真有三分好就很謝天謝地了。」

  「但我是他的妻子,總該……有一點特別吧!」

  「這是你私心希望,還是他心底以為呢?要不然咱們就走著瞧羅!」崔湘晴一瞬間笑得好燦爛,看了看日月,又看了看守花。親切地笑道:「不過無論如何,蒼震哥總是個大忙人,如果你真有什麼問題,就來問我吧!好歹我也曾經是照顧過日月的人,總還是知道它一點癖性。」

  「怎麼你現在不照顧日月了呢?」納蘭守花不掩飾自己的疑惑。

  「因為……」崔湘晴恨透了眼前這女孩的敏銳,但她還是笑容不改,「因為剛叔覺得有比我更適合照顧它的人,不過他對我說再過些日子就會把我調回來,因為我和日月的交情終究還是比較深,他比較能信任我。」

  在她說完這句話時,日月很不客氣地噴了口氣,似乎頗不以為然。

  納蘭守花很明顯感覺到馬兒的不高興,可是她只是靜靜地抿唇不語,說不出哪兒古怪,卻又在看到崔湘晴釋出的善意之後,反省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對她就太有成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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