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三年的相處,但是眼前這個流著他心愛女人血液的女孩,無疑地是他的心尖兒,最是需要呵護疼愛。
納蘭守花知道父親疼愛她,他從來不掩飾這一點,那疼愛的勁兒,彷彿她就算想要星星月亮,他都會摘下來給她。
有時候,被他這樣疼愛著,真教人會不由自主地任性起來,似乎就算自己真想要星星月亮,也能夠真的得到一樣。
她遲疑了好半晌,才啟唇幽幽地說道:「不知道,只是當看著他走掉的那一瞬間,我想要追上去,如果在那個時候他說要帶我走,我會毫不考慮,我想跟隨他的腳步,在那一瞬間,我真的只有這個念頭。」
她柔軟的嗓音說得很輕很淡,望著韓蒼震離去的方向,像是說著夢話般恍惚,但卻又是一字一句說得極篤定。
「爹地,這樣的念頭很瘋狂吧!我要他的眼睛只看著我,我要他喜歡我,但是,他甚至沒有多想看我一眼……而我卻只想著要跟他走。」
「你當然不可以跟他走。」納蘭剛疼愛地撫著女兒柔軟的頭髮,「你是我的女兒,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邊,當然不能跟他走。」
納蘭守花轉眸與父親相視而笑,雖然已經極力地想要展現不在意的樣子,卻終究難掩眸底的遺憾與失望。
「不要一臉難受的表情,讓人瞧了心疼。」納蘭剛看著女兒,搖搖頭,「你不許跟他走,但是,爹地會讓他來到你的身邊,如果你想要他,我就會讓你得到他。」
「他是人,不是小貓小狗。」所以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送給她呢?
納蘭剛輕笑了聲,笑看著眼前女兒那雙神似她母親的眼睛,「相信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就會想辦法給你弄到手。」
雖然是炎熱的夏天,但是位於半山腰上的馴馬場卻十分涼爽,當微風迎面吹來,總會順便捎來不遠處林子裡的涼意。
納蘭守花穿著米白色的合身襯衫,卡其色的馬褲,蹬著一雙深咖啡色的馬靴,將她纖細的身材烘托得修長好看,而同時,韓蒼震也是穿著白色的襯衫搭馬褲,黑色的馬靴,與她看起來是成套的感覺。
他們同時來到這個馬場當然不是巧合,而是納蘭剛刻意的安排,理由是他與守花約好了要一起騎馬,可是他臨時有事不能抽開身,只好請韓蒼震代為陪伴,說什麼都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落單一個人。
納蘭守望花所騎的是她父親寄養的馬匹日月,韓蒼震雖然也有馬匹寄養在這裡,不過他今天主要是來陪她的,由於這馬場是納蘭剛所認識的好兄弟,所以馬場裡大半數的馬匹也都是由他們這些熟人所寄養的。
雖然一直以來,納蘭守花就知道父親有養馬,是一匹灰色皮馬的馬,不過只有在將它白色的毛皮翻開來時,才會看見毛髮的底部是灰色的,所以只是遠看著它,會以為它是一匹白馬,不過,即便她知道,也從未興起過要學騎馬的念頭,直到聽說韓蒼震喜歡騎馬,才決定試試看。
第2章(2)
韓蒼震教她上馬,要來了一條調馬索掛在日月的口銜旁,控制馬兒圍繞著他走動,「身體不要僵硬,兩腿不要夾得太緊,日月是一匹很敏感的馬,你太緊張它也會跟著不安。」
「可是,很高啊!」納蘭守花很努力固定住身體不動,光是要做到這一點就已經很困難了,更別說還得時時刻刻注意握著韁繩的手勢,就怕出錯了又要被他給訓一頓。
「你有懼高症麼?」
「沒有。」她輕輕地搖頭,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那就想辦法習慣現在的高度。」他不給她任何撒嬌的餘地,「日月是德國溫血馬裡的Holsteiner品種,線條優美之外,比起一般品種確實比較高大健壯,不過它們的脾氣好又很溫和,是穩定性很高的品種,所以只要你別輕舉妄動,不必擔心它會把你給摔下來,知道嗎?」
「嗯。」她點點頭,還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有大動作,「你覺得我要學多久才可以跟你一起騎馬呢?」
「放鬆,上身保持挺直,但不要僵硬,你越怕它,就越駕馭不了它,最後被它瞧不起,它就又要爬到你頭上興風作浪了。」他像是沒聽見她的問題,又一次提醒道。
「你一定要這麼瞧不起人嗎?」騎馬就騎馬,做什麼拿車太太的事情來歸作一塊笑弄她?
她有點生氣了,轉頭瞪了他一眼,見他眉梢微挑,嘴角勾著冷笑。
「對了,就是這樣,脖子也不能出力,騎在馬上也要能夠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不過你要能跟我一起騎馬,最好再多苦練,要不,就只有被扔下來的份兒,要不,就是騎快趕上了,就怕學藝不精,屁股也要被顛到破皮了。」
「看著吧!我不會一直讓你瞧不起的。」她深吸了口氣,昂起嬌顏,說什麼都不肯輕易地低頭認輸,應該說,不願意在他的面前低頭認輸。
她要他看著她,將她當成一個可以與他平起平坐,絕對不會給他丟臉的女子,要他用這樣的眼光看著她才可以。
韓蒼震抬起目光看著她,不太明白她究竟在執拗些什麼,明明是個連自家下人都會怕的主子,有時候姿態卻又擺得高高的,教人捉摸不清。
「蒼震哥!」
女子由遠而近的喊聲打破他們之間彼此端詳的沉默,納蘭守花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見一名打扮看起來應該是馬場的工作人員的女子跑過來。
崔湘晴笑著跑進訓練場,因為一路奔跑過來,呼吸有點喘促,「蒼震哥,怎麼沒通知我一聲呢?知道你要來的話,我就會幫你把你的湛藍給準備好,它一直都很想念你,好像老是在跟說你怎麼都不來看它——?」
說到一半,她似乎發現場面有點不對,也發現到納蘭守花的存在,她抬起臉看著騎在日月背上的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