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離苦人是被拉走了,可心卻留在那幾個人身上。他明明知道,是虎威的鏢師並不代表他們就會去找唐靈的碴,可進了廂房不到盞茶時間,他還是找了借口跑了出來。
這會兒已經看不見那三名鏢師,可他有預感,他們定還在芝蘭樓裡,索性上屋頂瞧瞧。他腳下一邊使勁一邊責備自己愛操心,都說上花樓是來找姑娘的了——
他人一到高處,立刻發現了那三人身影,不見還好,一見他眼倏地瞪大。
他們在幹什麼?
三名大漢就蹲在唐靈身後,忙著擔柴到灶房去的唐靈沒瞧見他們,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唐靈回頭,一方帕子便猛地罩住她的口鼻。
想當然唐靈拚了命地掙扎,可一方麻布袋很快罩下,連讓她踢動柴火的餘裕也沒,就這樣被扛了出去。
眼下情況,根本無須考慮。
不多想,寧離苦扯下頭巾蒙住口鼻,腳一蹬趕著去救人。
底下,三名大漢快速地奔出芝蘭樓後門,居中是扛著唐靈的男子,其餘兩人則護守前後。瞧他們動作毫不遲疑,肯定暗地裡籌劃了許久。
「這兒這兒,小心點,別撞傷粉哥兒。」
三個漢子都叫唐靈「粉哥兒」,已數不清多少個夜裡,他們一想起「粉哥兒」那細緻的眉眼,靈巧的身軀,他們就一陣心癢耳熱。
偏偏唐靈機靈,老一見他們就躲,幾人沒轍,只好來個霸王硬上弓。
色字當頭,一想到等會兒終能一親芳澤,三個男人嘴邊滿是淫笑。瞧他們腳步浮的,簡直要飛上天去了。
就在他們要轉出巷弄時,一道黑影突然擋住去路。
「把人留下!」掩著臉的寧離苦直直望著居中男子。
三人互看一眼,居中扛著唐靈的漢子猛地後退,補上殿後的同僚,與前頭的兩人一塊攻向寧離苦。
說真話,寧離苦拳腳功夫不頂好,因為貪玩,小時師兄弟們在習藝,他卻老偷跑去河邊抓魚玩水。但也因為他常跑給他師父追,不期然練出過人的輕功。只見他如行雲流水移動,不過眨眼已晃到兩人身後,舉腳兩個踢踹,兩名大漢活似兩隻公雞,鬼叫地飛出巷弄。
仍扛著唐靈的漢子嚇了一跳,他從沒看過如此神奇縹緲的輕功。「你是哪個道上的,報上名來!」
「你還不配知道大爺我的名諱。」寧離苦話沒說完,人已竄到漢子身旁。
結結實實兩掌劈下,漢子連聲痛都還沒喊,人已軟偎在地。
寧離苦順勢接住裝著唐靈的袋子,同時嚇了一跳,這小子怎麼這麼輕?
現在不是想這的時候。念頭方轉,他已抱著麻布袋蹬上屋簷,不過盞茶,他已重回落腳的客棧,把麻布袋往床上一擺。
「早跟你說過不要再回芝蘭樓——」寧離苦以為唐靈醒著,但麻布袋打開他才發現,人還昏死著哩。
他仔細檢查唐靈腦袋,沒什麼外傷卻睡得昏沉,肯定是剛才的帕子上灑了什麼迷魂藥、麻藥之類!
看這情況,只能等他自個兒醒來了。
摘下掩嘴的頭巾,寧離苦拉了把凳子在一旁靜候。想不透,望著唐靈純美安寧的睡顏他連連搖頭,要唐靈是姑娘也就算了,不就一個少年,也能把他們幾個男人迷得魂不守舍的?
最離譜的是,這小子根本沒一點迷他們的意思。
換句話說,全是他們幾個在自作多情。
可悲。他再次歎息。
盞茶時間過去,寧離苦開始在房裡踱圈圈。實在不是他坐不住,而是他一坐下來細看唐靈臉蛋,他就有股壓抑不住的衝動,想過去摸摸人家、碰碰人家頭髮有的沒的。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寧離苦猛拍著額際,可不一會兒,當他視線又落在唐靈身上,他眼睛又挪不開了。
不過仔細一瞧他才發現,這小子睫毛真長!臉蛋也嫩得跟花瓣一樣,還有肩膀,這麼瘦弱,哪裡撐得住芝蘭樓裡的粗活,就說他該跟自己走的唄!
寧離苦眼睛往唐靈手掌一溜,心突然又揪了起來。多纖巧的手啊!他抓起擱在掌上比劃著。
這麼細這麼小,感覺自己略略用力,就能把這小小手掌掐碎了一般。
他想起唐靈全是靠著這雙手在劈柴生火,哎呦,他心裡疼的,直像有人在擰他肉般。
該怎麼說他才肯跟他一道離開呢?
他望著唐靈臉蛋想了又想,腦子是還沒想出更恰當的說詞,可目光已被他桃花似的小嘴兒拉走。
他驀地想起那小嘴兒的滋味,該用什麼字句形容?比花還香,比蜜還甜?不止不止,他聞過花也嘗過蜜,唐靈嘴兒的滋味,比這二者更更更更——要好上不知多少!
他心想,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親可口的一張嘴啊!
像失了魂似,寧離苦傻傻望著唐靈,看著看著,竟不知不覺地朝他倚去;想著想著,嘴已經貼到唐靈的唇上——
你這樣跟虎威那幫人有什麼兩樣?
一聲喝斥在他腦中閃過,他窘得把唇挪開,可目光一落至唐靈唇瓣,竟又依依難捨。
他想起唐靈被他搭肩時的反應,那麼明白不諱的討厭——他心抽了一下。
他很清楚,錯過了今晚,日後肯定不會再有觸碰唐靈的機會,但是乘人之危,怎麼說都不是仁人君子該做的事!
但他哪時候在乎仁人君子這名號了?
真的,只要能再親吻唐靈小嘴,要他下半輩子被關進地獄坐監,他也甘願。
他就是這麼地想!
最終,他還是臣服於體內的渴望。
望著唐靈如花嬌艷的臉蛋,寧離苦像望著什麼稀世珍寶似地悄悄靠近,暖熱的唇一覆上,他心裡湧起一陣感動。只是不久,單純的碰觸已沒法滿足他,他嘴唇開始舔、蹭、揉——直到昏迷不醒的唐靈配合地張開嘴,寧離苦如願以償似磨蹭唐靈香舌,吮啜他口中蜜津。
好甜,好甜——他發出刺耳的呼息,整個人像團火般熱烈燃燒——他俯頭蹭著唐靈柔嫩的臉頰,知道自己早已興奮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