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見觀發財終卷:罪婦大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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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你相信?」

  「相信。」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為什麼?」

  「我和穆笙從小就是聽著二十一世紀的故事長大的。」

  阿觀盯住他的臉,很久很久才鬆了一口氣。

  「那麼,你是怎麼想的?」

  「我想,我不應該以這個時代對女人的標準來看待你,我愛上你的特殊、愛上你的與眾不同,便得一併愛上你對男人的要求。」

  這句比那句「不要剝奪我微小的幸福」更噁心、更可怕,更加撩撥她的心,她猛地轉身,加快腳步往前走,她不讓人看見她的眼淚,看見她的……心動……

  她知道,齊穆韌不在莊園裡。

  從天亮那刻就知道,因為她睡不安穩,因為說不出口的心慌壓在胸口,因為連週遭的空氣都改了氣息,也因為她在床頭發現那個玉石做的盒子,裡面有她縫的口罩、有她背下的文章。

  第一天,她忍耐,她告訴自己,也許朝堂裡有什麼重要的大事需要他出面。

  第二天、第三天,她忍了又忍,明明可以找個人問的,可她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她挺著大肚子走出莊園,發現那裡有士兵團團守衛。

  她忍不住了,找來領隊的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江南大汛,淹了幾個省,瘟疫四起,皇帝命令兩位齊大人前往江南,為安定齊大人們的心,皇帝派咱們來守著,保護齊夫人的安全。」

  兩位齊大人?對哦,齊穆笙本來就是齊大人,齊穆韌不當王爺以後也變成齊大人了。

  阿觀有了答案,心微微定下。

  她照常做每日該做的事——運動走路,和肚子裡的孩子對話,然後……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裡,想他。

  這讓她回想起住進皇宮的那段日子,那時候,有皇太后護著,她沒有受到太多打擾,皇太后還笑說:「哀家也會怕小鳳凰惱了,再不理會老鳳凰。」

  當時他離去時心心唸唸著自己,誰知道一場戰役下來全變了樣……這回他出去,會不會又帶回來一個何宛心?

  搖頭苦笑,她在想什麼啊,是不是孕婦習慣多疑多惱,就算他帶回來十個何宛心又如何,她身上的休書早已經擺明兩人關係。

  他迫不了她,也再不能用四婢的性命來威脅自己啊。

  可即便這樣自我安慰著,她還是莫名其妙地恐慌,她不知道自己扳著手指頭在計算什麼,只知道腦海裡時不時想起那首詩——橫也絲來、豎也絲。

  幸好,十天後他的信到了,並且每隔十天便有一封信來。

  這次不像過去只在信紙上寫下「安好」二字,他細細寫著自己做了什麼事,像報流水帳似的,也是少了幾分浪漫,卻讓她感到踏實與安全感。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明知道自己和齊穆韌早已經沒有關係,可卻是相思日濃,她再欺騙不了自己的心,騙不了自己的感覺,她氣自己是那種事情不打到頭上就不懂得反省的女生。

  那時,也是在他離去後,她方曉得自己愛上他,愛得無悔,如今又非要他不在身邊,她才明白自己早已經不怒不怨。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信裡,他說會趕在孩子出生前回家。

  這次,她終於給他回了信,信中說:這個莊園是我的,不是你的家。

  然後,他的下一封信裡寫著——家是親人聚在一起的地方,是充滿愛的地方,是人們心靈的避風港,最重要的是,家,是有阿觀在的地方。

  看見信時,她笑了,歪著頭笑得花枝亂顫,英姨和月季進門,看見她把信壓在胸口,笑得滿臉蜜糖。

  兩人互視一眼,淺淺笑開,把門關上,不打擾她的幻想。

  第六十二章 遵守諾言(2)

  可接了這封信之後,他再沒有來信了,阿觀是驚弓之鳥,每次發生與預期不符的事情時,她就知道有變數。

  就像他說要進宮接她,卻食言;就像他在明月樓裡,卻不肯出現;就像他會回亭子來接她,可她卻在御書房見到他的臉……

  所以,有變數了對不?這次是什麼,另一個讓他難以面對自己的何宛心?

  她開始恐慌,雜亂的念頭在腦中迴響,嗡嗡吸的,震得她的耳膜聽不見,直到姜柏謹出現。

  他抓起她的手說:「阿觀,穆韌那傢伙不要命,他把自己當鋼鐵人操,一心一意趕著回來陪你生孩子,本來就已經把自己折騰到不行了,現在又是這樣,果然吧,染上瘟疫了!

  「我必須趕過去,你這裡我讓英娘看顧著,皇上那邊會送太醫和幾個宮裡嬤嬤過來照料,你不要害怕、不要擔心,她們都是有經驗的,一定會讓你平安把孩子給生下來。」

  姜柏謹丟下一大串話後就走了,可她怎麼能不擔心,齊穆韌染上瘟疫了,在古代,那是很容易死人的疾病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些日子的,她渾渾噩噩,腦中的一切被壓成漿糊,每個人都來寬慰她,人人都叫她別傷心難過、別擔憂。

  然後她明白了齊穆韌為什麼會討厭說這種話,因為真的又不是說不擔心就可以不擔心,傷心難過又不是計程車,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走。

  她常常喘不過氣,一顆心在心底不停暴動造反,她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他躺在泥濘中,身子僵硬、肌膚慘白,身下一灘灘怵目驚心的鮮血。

  她的恐懼全看在眾人眼底,弄得大家手足無措。

  她一天連問十幾次今天是初幾?齊穆韌有沒有信送來?

  問了再問,好像每問過一回,日子就往前滑過一天,十天過去、二十天過去、三十天過去……她的表情越來越僵硬,連聲音都少了情緒。

  皇上來了,是微服私訪。

  她在眾人的鼓吹下,試著打起精神,可皇帝的眼睛何其銳利,怎看不清楚她的情形,他輕拍她的肩膀說:「放心,你要相信穆韌,他的底子好,宮裡太醫已經趕過去,你靜待消息吧。」

  除了靜待消息,她能做其他的事?阿觀苦笑著,答不出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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