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見觀發財終卷:罪婦大過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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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賢妃沒想到皇帝會突然問自己這種話,凝神想過片刻,方才回答,「臣妾不知道,不過宥鈞曾經告訴過臣妾,身為皇親貴族,應負起責任與義務,而不是成日享樂、享受朝堂制度給予的權勢與財富。

  「當時臣妾曾問他,皇親貴族要負什麼責任?宥鈞回答臣妾說,讓農人喜歡做農人、商人喜歡當商人、工人喜歡做工人,官員喜歡做官員。」

  「這是什麼意思?」皇帝問。

  「臣妾當時也不懂,但宥鈞向臣妾解釋,有田可耕、有糧可收,農人才會喜歡當農人;有貨可賣、有利可圖,商人才樂意當商人;有工事可作、有薪酬可得,工人才願意當工人;而有書可讀、有未來可以期許,讀書人才喜愛當讀書人。說穿了,就是四個字——豐衣足食。

  「臣妾不曉得這些是不是身為天子該做的,但宥鈞始終認為這是他身為皇子的責任。」

  賢妃的話,讓皇帝對他那個不爭不奪、不結黨不營私的三皇子,有了新看法。

  第五十一章 心死(1)

  床榻上,齊穆韌一動不動地仰躺著,身上裹了好幾處紗布,他並沒有睡著,事實上從下毒事件發生到現在,他已經整整六天沒闔過眼。

  腦子裡想著同一件事,不停地反覆想著,想阿觀那張漠然的臉孔,她沒哭沒鬧,連一絲怨氣都遍尋不著。

  是心死了嗎?還是怨極恨極、再擠不出半絲表情?還是她已經徹底……將他從心中連根拔除?他終究是……失去了她?

  他的胸口彷彿有千百個人拿著錘子敲打,繼續摧毀他那顆早已經被搗爛的心。

  想起她在宮裡用髮簪刺向頸間,明明會痛的,為什麼她下得了手?那時不明白,現在明白了,在他用肉掌企圖破壞牢房時、在他身中數刀卻一無知覺後,他終於明白,原來心死,肉體自然不會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有千聲萬句對不起想對阿觀說,但是連疼痛都無法感受的她,能察覺他的歉意?

  他總是自信滿滿,總是相信自己能解決所有問題,卻沒想到他的盤算計劃在皇上眼裡只是兒戲。皇上不再縱他、容他,不願意寬赦他一回,他失算了,然後失去阿觀。

  閉起酸澀的雙眼,今天是第三天,最後的期限。

  原來,絕望就是這種滋味啊……不管做再多的事,她的心再也無法挽回,不管她死或活,她都不會留在自己身邊……「徹底失去」不是形容一種現象,而是一種刑罰,一種和千刀萬剮相類似的刑罰。

  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沒關係了,只要她活著、她很好,那就足夠,即使要用他一生的自由、快樂去做交換,他也義無反顧。

  他轉頭,望看坐在桌子邊守著他的王順和江太醫。

  「江太醫,給我解藥,我要見皇上。」

  昨晚劫牢不成,幾十柄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被帶回宮裡,看見齊穆笙及曉初、月季跪在皇帝跟前。

  皇帝看著他們,冷聲道:「你們兄弟還真是一條心啊,一個明槍明刀、下毒使藥,一個暗裡挖地道,連接應的車馬人手都準備齊全,怎麼,真以為能從朕眼皮底下救人?」

  齊穆笙苦笑地向齊穆韌投去一眼,他們是雙胞胎,向來默契十足。

  「既然皇上明白我們的心意,為何不肯成全?」齊穆韌硬聲抗道。

  「朕可以成全的,你明白,朕要什麼。」

  齊穆笙假裝不懂,抗言道:「皇上要的不過是一顆人頭,可這顆人頭砍下來又沒哈用,不如和臣談筆交易,行不?」

  「交易,你手上有什麼籌碼與朕談交易?」皇帝冷笑,他們還真是不死心吶。

  「一條商道,黃金萬兩,換葉茹觀一顆頭顱。」

  「別把你商人討價還價的伎倆用在朕身上。」皇上狠狠地瞪他一眼,怒聲斥責。

  他們手段用盡,卻怎麼樣也無法從皇上布下的天羅地網中救回阿觀,他們再厲害、再有心計,也翻不過皇帝的五指山,說不出心中滋味,從小到大,這是他們受過的最大挫折。

  齊穆韌想說話,可皇上一個眼色,江太醫上前、銀針刺下,他隨即失去知覺。

  清醒後,他發現自己內力已失,全身動彈不得,皇帝竟然對他下藥,夠狠、夠絕,皇帝一次斬斷他所有退路。

  「已經很晚了,王爺休息一會兒,待天亮再見皇上吧。」王順上前輕聲勸道。

  「穆笙呢?他怎樣?」

  「三爺有文太醫照料著,沒事的。」

  意思是,穆笙和自己受到一樣的待遇?所以,已經沒人能在外頭想辦法?

  「是皇上等著我的答案,本王必須見皇上。」

  江太醫向王順看去一眼,王順微微點頭,兩人沉默不語。

  「我說話,都沒人聽見嗎?」齊穆韌氣極地說。

  「王爺,皇上已經安寢,有話明兒個再說吧。」王順幽幽回答,沒有半分情緒起伏。

  「不行!」他怒斥一聲,卻見江太醫和王順竟雙雙背過自己。

  見狀齊穆韌更加心急,是皇上下令在阿觀行刑前不能幫他們解毒嗎?

  他強壓下滿心怒濤,說道:「那就煩請王公公向皇上稟報,我同意皇上的條件,只求皇上饒王妃一命!」

  王順眉頭蹙緊,還真是讓皇上給料中,王妃把自己看得太輕了,她在王爺心中不是普通份量。

  他轉回齊穆韌床邊,遵照著皇帝的意思低聲道:「王爺,您應承下皇上的條件,會快樂嗎?」

  「我的快樂重要嗎?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目的達到了。」他恨恨說道。

  王順苦笑不已,人人都想爭取的位置,怎地到了王爺這裡就成了燙手山芋?!

  「王爺別怨皇上,若不是皇上看重您,怎會以此相脅?皇上是從小便被栽培當個好皇帝的,不管什麼事情都得以齊焱王朝的江山做考量。」

  「微臣豈能不明白?」齊穆韌冷笑,字字句句說得咬牙切齒,若是換了旁人,便是誅滅大罪,可偏偏他是為國家、為皇帝立下無數功勞的靖王爺,也是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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