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收買了珠兒和香兒。」元靖沒讓她把話說完就出聲打斷。
「我們的第二次,一個晚上你整整要了三次。」她再次指出。
「你怎麼知道?」元靖搞糊塗了,心裡半信半疑,臉上出現鬆動的表情。
她羞紅臉,嘴角掛著充滿甜蜜的笑容。「除了你,還會有誰知道?」
「你真的是貞兒!」元靖恍如隔世地呼喊。
「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試探你對我的愛意深不深?」
「你根本就是在折磨我!整整六個月,我過得生不如死……」
「對不起,我同樣也不好受。」她臉貼著他發燙的胸膛上。
他有點不高興地問:「我通過試驗了嗎?」
「當然。」她報以祈諒地一笑。
一口怨氣,不吐不快地從元靖心底竄出來,但光是這樣仍然難消他心頭之怨。
他被她整得那麼慘,全是因為她不信任他的愛而起。這考驗既無聊,還浪費了下少良辰美景,害他在這六個月裡,都是傷心欲絕地度過漫漫長夜。
現在該是算帳的時候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晚非要她好好求饒不可!
暗地一個提氣,衝破軟骨散的藥力,用力一個翻身。「那換我折磨你。」元靖不懷好意地壓住她。
「你不是全身無法動彈?」貞兒喜多於驚地微笑。
「我想要你的意志力,讓我克服了軟骨散。」元靖搔著她的胳肢窩。
「不要啦!人家怕癢!」貞兒翻滾著身體,喘著氣,苦苦哀求。
元靖高高在上地威脅道:「下次還敢不敢折磨我?」
「不敢了。」貞兒心裡卻想,才怪!
「口是心非。」元靖一眼就看穿了。
兩人在床上半開玩笑半打架地糾纏在一起,最後兩具身體合而為一……
一陣ji\\情過後,被子掉到地上,兩人就像剛離開水面的魚,渾身都是熱呼呼的汗珠,並且急促地喘息著,但他們仍然彼此相擁。
「唉……」元靖凝視著她,沒來由地長歎一聲。
她納悶地問:「好端端的,幹麼歎氣?」
元靖感慨地說:「你臉上沒了麻子,總覺得少了什麼。」
貞兒天真地說:「我叫人拿墨和筆進來,把麻子一一畫上去。」
「要畫八十八顆,我沒耐性,還是先辦正事要緊。」元靖因為嫌麻煩而作罷。
小別勝新婚,他像是坐了六個月冤獄的犯人,見到陽光的第一件事,滿腦子只想著要做愛做的事;這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抓住他在她身上遊走的手,迫不及待地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元大哥,太醫說我身體一切正常。」
「我就知道,白大夫不是誤診,就是收了小喜的錢。」
「如果婆婆知道我能生育,你覺得她會不會對我另眼相看?」
「只要你替娘生七、八個孫兒,我拿頭保證,她一定會樂得連嘴都合不攏。」
麻子公主不滿地嬌瞠。「喝!你當我是母豬!」
「那我就是公豬。」元靖哈哈大笑。
兩入正如膠似漆地纏綿,偏偏好事多磨,外面忽然傳來大吵大鬧的聲音,簡直吵到要把屋頂給拆毀了似的。
一陣靜默,外面的吵鬧聲乍停,兩人不當一回事地想要繼續,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是誰這麼不解風情?兩人心裡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都同樣決定不予理會,繼續啞聲辦事,不料敲門聲越來越大,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把門板敲出一個大洞,春光外洩……
「小姐!小姐!不好了!」善兒實在忍不住,只好在門外大喊。
貞兒心不甘情不願地問:「外面鬧烘烘的,發生了什麼事?」
善兒喘著氣,焦急地說:「元老夫人帶了好幾個壯漢,說要見她兒子。」
「麻煩你跟我娘說,我好得很,有什麼事明早再說。」元靖捨不得下床半步。
「我不敢,元老夫人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我光想就怕死了。」
「你去跟我娘解釋,賈姑娘就是麻子公主。」
「什麼麻子公主?」善兒急得在門外直跺腳。
元靖不耐煩地說:「反正你照我的話說就對了。」
「哎呀!元老夫人帶著那些人往這裡走來了!」善兒大聲疾呼。
「我看還是你自己去跟婆婆說清楚。」貞兒驚然坐起,催促元靖。
「你別亂動,乖乖地躺著,我很快就回來。」元靖撿起地上的被單裹身。
「你至少也該穿條褲子!」貞兒又驚又羞。
元靖賊兮兮地大笑。「這樣,娘見了,自然會瞭解。」
尾聲
村裡的大小事,全由村長夫人作主。
牝雞司晨,女人當家,年年豐收,皆大歡喜。
德哥真是好福氣,由村長夫人作媒,娶了兩位美嬌娘;珠兒和香兒,不分大小,一人輪一夜,德哥大享齊人之福。
除了村長夫婦,村裡沒人知道她們兩個,為何在一夜之間由丑變美?
至於未能完成聖命的總管公公,因為害怕被皇上降罪,不敢回宮,於是村長夫人以公主之名寫了封信,派人送回宮中,說是總管公公為了找「銀芙蓉」,不慎失足落水喪命,而且還被魚啃得體無完膚,只剩下一小片的肝和一丁點的膽。
皇上見信大慟,替總管公公蓋了一座衣冠塚,並且還在碑上親筆提字──忠肝義膽。
回不了宮的總管公公,從此只好留在中村。
村長夫妻和德哥夫妻一起拜他做乾爹,沒讓其他人知道他的來歷;他的外表雖是大男人,但內心卻是小女子,似男似女、不男不女,想愛男人,但身邊卻老是圍繞著女人,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悶悶不樂。
直到十個月後,他一下子成了三個娃兒的奶爺,讓他忙得不亦樂乎。
元老夫人則是和媳婦盡釋前嫌,成天含飴弄孫,跟賈員外合寫「育孫經」。
德哥家的兩個小娃兒,就像他們母親過去的翻版,一個是麻子臉,一個是鬥雞眼:於是珠兒和香兒放著雞不喂、牛不放、田不種,每天在溪邊尋尋覓覓,不知在找什麼?
白髮愧在心頭,沒臉再懸壺濟世,便把藥鋪無條件地送給了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