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鬧了。」江雪臉頰發燒。
「鬧的人是你吧!」蔡雅嵐半真半假地感歎。「唉,我當年怎麼就沒看出傅哥哥的潛質呢?不然我早就跟你競標了。」
「蔡小嵐!」江雪嬌叱。這丫頭越說越不像話了,還競標咧!
「知道了,我不會跟你搶的。」蔡雅嵐自以為很理解地瞥她一眼。「你不用緊張。」
快被這丫頭氣瘋了!
江雪磨牙,忍住想敲蔡雅嵐幾記的衝動,她必須表現得若無其事,太激動反而會被抓住把柄。
她故作嚴肅地板起臉,轉開話題。「少說無聊的廢話了,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嗎?想要什麼禮物?」
是夜,江成君從美國出差回來,江雪許久沒見到爸爸了,親自下廚燉了鍋清淡的養生湯,盛了一碗送進書房。
江成君正在和傅明澤說話,傅明澤針對新開的飯店做了份融資計劃,江成君在美國看過了,十分滿意,特意將他叫進書房來誇獎一番。
「lason跟我說了,你這兩年在飯店表現得很好,我在想你今年暑假就到集團總管理處來實習吧!多培養一些實務經驗,畢業以後剛好幫江叔的忙。」
江家的主事業體是江和建設,但除了不動產開發外,江成君也投資了好幾家飯店及餐廳,以每年的總營業額來看,也是規模不小的企業集團。
江成君既然發話要讓傅明澤進總管理處,這是起了栽培他的心思了,說不定就是集團未來的高階經理人選。
聽爸爸說要讓傅明澤進集團核心工作,江雪看了傅明澤一眼,他倒是沒什麼異樣,很平靜地接受了。
江雪不由得蹙眉。
又指點了傅明澤幾句,江成君這才坐下來,喝女兒孝敬的養生湯,一面喝一面不住口地誇——
「雪兒的手藝真的越來越好了,這湯味道鮮濃又不油膩,喝了口齒生香,好喝!」
「這都是珠姨教我的,名師出高徒嘛!」江雪撒嬌地道,一面來到父親身後,替他揉捏肩膀。「爸,你才剛回來應該多休息,晚上就別工作了。」
「知道了,我就跟明澤說說話而已。」
「明天我替你預約了健康檢查,讓李叔早上載你去。」
「又要健康檢查?」江成君滿臉不情願。「不是才剛做過?」
「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江雪不依地敲了父親肩膀一記。「爸答應過我每半年都要定期做檢查的,你忘了嗎?」
「我是沒忘,可我明天趕著進公司開會啊!」
「開會可以等,你那些員工又不會跑。」
「唉,改天再去檢查不行嗎?」江成君跟女兒打商量。
「不行!」江雪潑辣地一口拒絕。
「乖女兒……」
「不行就不行,爸跟我約定好的,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又沒說不去,就是想再過一陣子……」眼見女兒神情不善,江成君識相地住嘴,這丫頭從小個性就倔,不是輕易好哄的,何況她也是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
只是她未免也太緊張了些,只要他有個小病小痛她反應就好激烈,尤其緊盯著他的肝指數不放,有一點點波動她都會嚷著不許他應酬時再喝酒。
害他每次酒醉返家,都得偷偷摸摸地進門,以免女兒抓到現行犯,嘮叨個沒完。
這話抱怨給親朋好友聽,大家反而羨慕他有個孝順女兒,唉,真是甜蜜的負擔啊!
想著,江成君不免又有點小驕傲,雪兒除了脾氣倔一點,管他這個爸爸管得多一點,倒真是伶俐乖巧,不像別的千金小姐每天只懂得跑趴花錢,她很認真唸書,除了學校的功課以外,另外請了專門的家庭教師,高中還沒畢業就學會一口流利的英、日語,連法語都能進行簡單的日常會話。
她對商業經營也很有興趣,不僅跟家教老師學習基礎的會計學和經濟學,明澤看的那些專業的財經雜誌她都會跟著看,不懂的地方就請教明澤,對市場趨勢她頗有敏銳的嗅覺,早在好幾年前她就建議他投資汽車賓館及精品旅館,果然一時蔚為風潮,板橋和內湖的地皮也是她慧眼看中的,江和建設在這兩處蓋豪宅及商辦大樓,狠狠賺了一大筆,公司股價因而水漲船高。
有時候他忍不住會想,或許是明澤引導了雪兒的改變,他記得雪兒小時候沒那麼愛唸書的,成績總是吊車尾,正是明澤來到江家的那一年,雪兒才變得聰敏好學。
有明澤照看著雪兒,他很放心。
第5章(2)
「……爸,你在想什麼?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明天一定要去做健康檢查喔!不然我就親自押你過去。」
居然威脅起他這個老爸來了!江成君好無奈。「知道了,爸爸明天早上就去,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江雪滿意地甜笑,又慇勤地替他捏起肩膀來。
江成君舒服地歎息,正想說話,門扉傳來幾聲響動,跟著一道華麗身影裊裊婷婷地走進來。
「瞧你,一回來就有湯喝又有人捶肩膀,真享福呢!」莊淑蕙柔聲道,朝丈夫拋去個媚眼。
江成君看她穿一襲質料輕柔的家常長裙,V領下的乳溝若隱若現,不覺心一熱,想起夫妻倆好一陣子沒能好好親熱了。
莊淑蕙卻好似沒看到他隱含飢渴的眼神,逕自望向江雪。「雪兒今天跟朋友出去玩開心嗎?」
「嗯,開心。」江雪粲然一笑。
「阿姨今天去逛街,替你買了兩件洋裝,你等會兒回房試試看喜不喜歡?」
「好,謝謝阿姨。」
江雪的嗓音越發清潤甘甜,這八年來,為了避免引起莊淑蕙的猜忌,她在這個繼母面前總是一派乖順,除了實在無法像前世一樣喊媽媽,她扮足了一個依賴嬌俏
的繼女,兩人維持著一種既像母女又像朋友的關係。
珠姨也在她有意無意的提點之下,將大部分管家的決策權交回給江家這位當家主母,主要心力都放在照料她和明澤,儼然更像是兩個年輕孩子的保母,因此莊淑蕙也不再處心積慮地想把人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