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給雪兒買衣服了?」見妻子與女兒相處融洽,江成君相當欣慰。「她年紀還小,你別寵壞她了。」
「哪裡小?她都十七歲了,是個美少女了呢!」莊淑蕙嬌嗔地橫他一眼。「外面很多像她這種年紀的女孩子都開始交男朋友談戀愛了。」
「什麼!」江成君一嗆,瞬間板起臉。「我女兒可不行!」
「你說不行就不行?愛情來了誰管你。」莊淑蕙嬌笑。
「雪兒!」江成君立即轉向女兒。「你老實說,你有男朋友了嗎?」
江雪眼珠一轉,故意逗父親。「不告訴你。」
江成君急了,他可不想才過豆蔻年華的女兒就這麼被別的男人拐走,趕忙向傅明澤確認。「明澤,你告訴我。」
傅明澤淡淡地笑。「小雪跟江叔開玩笑的。」
「真的只是玩笑?」江成君不敢盡信。
江雪朝父親扮了個鬼臉。
「好了,瞧你這樣子,女婿都還沒影呢,你就開始跟人家吃醋了。」莊淑蕙親暱地用手指刮丈夫的臉,媚眸揶揄地眨了眨。
見夫婦倆眉來眼去,彷彿就要天雷勾動地火,江雪強忍胸口泛上來的一股強烈噁心。
「爸、阿姨,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晚安。」她識趣地表示要告退。
莊淑蕙卻攔住她。「等等,雪兒,阿姨這邊有張邀請函要給你。」
江雪一凜,接過設計得高貴典雅的邀請函。
「這個禮拜五晚上有一場慈善服裝秀,是阿姨籌辦的,地點就在我們家飯店,節目很精彩,你邀朋友過來看吧。」
果然來了!江雪捏緊邀請函,心韻瞬間跳漏一拍。
前世她便是應莊淑蕙邀請,約了蔡雅嵐一起看這場服裝秀,結果遇見了杜東元,當時還不太習慣穿高跟鞋的蔡雅嵐不小心扭了腳,是杜東元發揮騎士精神,一路抱著送進飯店休息室。
後來蔡雅嵐為了道謝,特意請杜東元吃飯,她自然也作陪,杜東元和她都愛看電影,兩人聊電影、聊時尚,相當投契,反倒有些冷落了東道主蔡雅嵐。
情竇初開的她對風趣爽朗的他留下深刻印象,他也對她展開強力追求,兩人很陝便陷入熱戀,交往幾年後,她才發現他竟私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上床。
不僅姐妹倆因此反目成仇,之後她和杜東元分分合合,更幾番利用明澤假扮自己男友,在他面前表現親熱故意氣他,而得知他即將迎娶某大醫院院長千金那天,她更對明澤做出不可原諒的事……
她真是瘋了!竟為了個三心二意的劈腿男,一再地傷害自己最親近的人。
這一世,她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
「知道了,謝謝阿姨。」江雪笑著離開書房。
傅明澤跟在她身後,敏銳地察覺到她不對勁。「怎麼了?你不想去看服裝秀?」
「嗯,不想去。」
「不去就不去啊!還是你怕蕙姨不高興?」
「我幹麼怕她不高興?」她不悅地輕哼。
他微微一笑。
江雪回陣,見他總是一派溫潤淡定的模樣,忍不住有些氣悶。「你真的想進江和建設工作?」
他聽出她話裡某種隱微的意味,軒眉一挑。「你不贊成?」
「你應該有其他更想做的事吧。」江雪咕噥。記得前世爸爸也曾邀請他進江和建設,他原本也答應了,卻因為杜東元的事和她大吵一架,她彷彿講了好些難聽的話,而他當下決定另謀出路。之後他在金融投信界闖出一片天,負責操盤的基金績效出色,連續三年得到最佳基金獎,自身也獲選為傑出基金經理人。這樣的他,又何必屈身於江家,錯過海闊天空任翱翔的機會?
「其實你不用因為我爸的期望就放棄自己的興趣,我跟你……也只簽了十年約而已,兩年後你就自由了。」
自由。
傅明澤咀嚼著這名詞,發現自己不是特別喜歡。
他神色淡淡。「聽起來比較像是你想趕我走。」
她不是想趕他走,而是……
江雪心亂如麻。「你不走難道想一輩子留在江家?」話一出口,她立刻後悔了。
這話有點傷人,好像譏諷他賴著不走似的。
可傅明澤沒發怒,只是目光沉了些,聲嗓冷了些。「總之還有兩年時間,我會好好考慮。」
語落,兩人在走廊分開,各自回房。
輕輕地關上門後,江雪背靠著門站著,一動也不動。
不是還有兩年,是「只剩」兩年了。
兩年後,他便會和謝清婉相遇,而她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將他留在自己身邊。在那之前,她必須做個了斷……
江雪終究還是沒去看那場慈善服裝秀,當然也沒邀請蔡雅嵐去,莊淑蕙知道了似乎有些氣惱,不過表面只是笑笑地說可惜。
又過了一個禮拜,蔡雅嵐的生日到了,蔡玄宇果然租下一間馬場,重點節目便是讓壽星親自下場賽馬。
場面熱鬧極了,江雪猶如花蝴蝶般翩翩穿梭於人群間,跟每個人都能笑著說上幾句,偏只有對陪同她前來的傅明澤不發一語。
自從那晚兩人在走廊上一番對話過後,雙方有默契地陷入冷戰,見面了只是淡淡地打招呼,彼此都不肯多說一句話。
江雪覺得難受,以往唸書時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她都會去請教傅明澤的,現在卻是硬著脾氣死不肯問。
而她不主動去找他,他竟也就不來親近她,沒有台階可下,她又悶又惱。
蔡雅嵐察覺她心情不對勁,體貼地表示關心。「江小雪,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江雪一凜,連忙搖頭。「沒事。」她微微一笑,打量換上一身騎裝,顯得格外神采奕奕的好友。「你真是帥呆了!」
「真的嗎?我也這麼覺得。」蔡雅嵐得意地笑。「你看著吧,我今天一定要拿下冠軍。」頓了頓,眼眸一瞇。「傅哥哥好像要代替我哥參加比賽。」
「什麼?」江雪愣了愣,隨著蔡雅嵐的視線望過去,果然看見蔡玄宇正牽著一匹馬對傅明澤說些什麼,而傅明澤也換上了一身勁帥的騎裝,右手不停地撫弄那匹馬美麗的鬃毛,似是在與它建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