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不是萬能的。」
「對某些人而言,它是。」
「我媽覺得與其嫁個風流個儻的金錢龜,不如找個老實可靠的平凡人。」她黑白講。
「你媽的標準一下降那麼多,滿街路人都是女婿了。」蔣天雪不信地揚眉。
「才不呢!平凡人是一眼可以看出,老實可靠就難找了。」
「說得也對,喜新厭舊是人的天性,多少婚前愛得轟轟烈烈的夫妻,婚後拋棄糟糠大有人在。」殷鑒不遠,張開傑不也是個老實的男人!
「所以要找個白首偕老又愛似膠漆的的丈夫,在現代的社會是很不容易的。」離婚、怨偶比比皆是。
「你又歸隊了,單身女郎。」
「你卻排另一個隊伍去買票--直通戀愛墳墓的單程票。」失之交臂的遺憾!
「天曉得,我不知哪年哪月哪日也可能回到你那一國。」蔣天雪悻悻然。
「子照又打野食了?」她自作聰明地問。
「冤枉啊!青天包大人。」田子照雙手濕答答就往汪思涵臉上甩去。
「討厭!」她躲在蔣天雪屏風般的背後。
「子照!那一大疊鍋碗瓢盆,你只用了十分鐘就洗完了?」蔣天雪面有難色。
「正是。」他搖頭晃腦鄣煤堋?
「完了,完了,我家廚房要成為蟑螂樂園了。」
「你們女人就是囉唆,洗太快嫌洗不乾淨,洗太慢嫌花紋搓掉了,還真難伺候。思涵,你會這樣對餘力耕嗎?嫌東嫌西的。」他老大不高興地板起臉。
「不會。」她心裡高唱我倆沒有明天。
「當然不會,你已經把他甩了。」蔣天雪不服氣地說。
「什麼!我沒聽錯吧?他被三振出局了,為什麼?」他蹙著鼻子,賊賊地一笑:「那我豈不是又有希望了?」心裡想的是有機會叫她一聲大嫂。
「你不夠格。」蔣天雪擰著他的耳垂發威。
「輕一點,開個玩笑就打翻醋罈,那我以後當啞巴好了。」他鼓著腮幫子。
「最好把你的臭嘴巴貼上封條。」
「可能是吃多了大蒜。沒關係,晚上多刷兩遍牙,親熱起來才沒味道。」他翹著嘴圈成吻的唇形。
「你少噁心了,我今晚和思涵睡,你睡沙發。」蔣天雪嘴角笑出了梨渦,整個人如飄在雲端上,軟綿綿。
「好吧!晚上不刷牙不洗澡了,帶著男人味人夢。」他走到洗手間小解。
「男人!」蔣天雪癟癟嘴。
「好幸福哦!」她的眼眸浮上一層薄霧。
「哭吧!我的肩膀惜你靠。」
汪思涵伏在蔣天雪的肩上,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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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田子照來電打的小報告,辛人傑又有了敗部復活的生氣。
感情這碼子事,不但可以慢慢培養,更可以從友情昇華。辛人傑藉公私兩便之利,在情字這條路上如魚得水、如鳥翔空,像是黏在汪思涵身側的連體嬰,如膠似漆分不開,上班在一起,下班也一起,不過全是為了公事。辛人傑突然對儷佳人的編輯有諸多見解,拉著汪思涵天天檢討改進。
汪思涵心甘情願接受工作上的疲勞轟炸,至少腦子裡不會出現餘力耕的影子,既能忘了煩惱又可有工作成就感,她何樂而不為?
經過半個月如影隨形的日子後,辛人傑已是彈盡援絕,再也掰不出一句對儷佳人絲毫不滿意的地方;他太滿意了,滿意到又有理由慶祝儷佳人的新生。
優雅的鋼琴聲、柔和暈黃的燈光、精緻可口的美食,好個人間一大享樂。
過去,她以大快朵頤解千愁,現在她反倒覺得食難下嚥,和當時的蔣天雪的胃一樣,被苦澀的酸汁塞得溢上了咽喉。
「思涵,你怎麼吃這麼一點?又不是小鳥啄食。多吃些,你最近瘦了。」他體貼人微。
「男人不是都喜歡苗條的女人?」她打起精神,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
「是你們女人自己說的,其實男人怎會喜歡抱著火柴棒睡覺?」
「難怪現今社會吹起一陣波霸風,害得一些洗衣板女同胞趕時髦隆乳健胸,壞了蔡老師自然就是美的真諦,原來你們臭男人就是始作俑者。」她故意把話題扯遠,說些無關緊要的應酬話。
「西風東漸,時代所趨。」外國電影裡頭的金髮美女,帶動碩大就是美的世界性流行風,逼得亞洲人不得不起而東施效顰。
「唉!女人真命苦,都是詩經害的,女為悅己者『祿。」她引經據典。
「你不會命苦。」他斜視她的胸脯。
「辛人傑,吃飯看桌子,講話看眼睛,請勿亂瞄。」她要送他三隻瓷猴子,臉部表情寫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
「對不起,原諒我這老芋仔太久沒和女人約會了,眼睛一時失去控制,小姐有容乃大--」他一愕,扮了鬼臉。「我的意思是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你別想歪了。」
「我沒有,倒是你自己臉紅脖子粗不知所為何事?」
「我以為這個笨嘴巴又冒犯你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講話兢兢業業?」
「以前我們是朋友,可以無拘無束閒扯,現在不一樣了。」
她存有戒心的眼神盯著他。「生疏了?」
他深情款款地注視她。「不,因為我要追你。」
「辛--」她給了他一個拒絕的搖頭。
「我不會因被拒而打退堂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總有一天你會被我的真情感動。」他雖沒羅家倫的才情,但孜孜不倦追老婆的精神相同。
「田子照這多嘴公又嚼舌根了,對不對?」她指尖漫不經心地沿著水杯杯腳上上下下來回好幾趟,此刻的心情怎是一個愁字了得。
「子照關心你,怕你想不開從此鎖上心扉……」他一個激動握住徘徊在杯腳上的手,差一點翻倒水杯,幸虧另一隻手及時拿起水杯--餘力耕的手。
他一口氣飲光水,而且是銜著杯沿上的唇櫻「辛先生、汪小姐,好久不見,來這裡加班啊?」
第9章(2)
「餘力耕,我們的事不用你管。」汪思涵恩斷義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