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如水,嘴唇似花,泛著鮮艷的紅,潔白的貝齒輕輕地咬著,細細的喘息從裡面逸出來,看到他的出現,她的眼睛裡明媚得像汪了一池秋水,聲音前所未的甜膩:「少爺……唔……」
梁池溪此生從未如此心亂,「曲兒,你怎麼了?」
「少爺……」她軟軟地朝他伸出手,身子在床榻上扭動著往他湊去,「少爺……」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掌,那溫度,像火一般分外熾人,她的身子如籐蔓般纏了上來,依入他的懷裡,將他的手放到她的頰畔,輕輕地摩挲著,眼眸半閉,作夢似地呢喃:「少爺……」除了喚他,她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曲兒,跟我說,你怎麼了?」他的指下,是少女細雪一般的肌膚,晶瑩飽滿,白若羊脂。
太接近了!
他想抽手,她卻不依地伸手直接摟住他的脖子,旁子往後一躺,他們雙雙倒入床榻之內,而他,壓在了她的身上。
這……太過分了!
「曲兒。」他的聲音依舊是冷靜的,但氣息卻有些不穩,「你先鬆手。」
「少爺……」她的喘息就在他的耳邊,熱熱的帶來一陣莫名的感覺,「我熱……」
熱?他想要推開她的手轉而撫上她的額,掌下的肌膚香滑一片,是非比尋常的熱,看來是生病了,「我喚阿浩去請大夫。」
他的身邊,除了她是貼身伺候的,梁夫人選專門挑了四名護院給他,一來防止旁人亂闖竹苑打擾他,二來也隨時待命方便他使喚。
梁佑先之前之所以可以爬到院牆上,不是因為護院不力,而是因為從小到大,梁佑先都很喜歡纏著梁曲,經常往竹苑跑,梁池溪對自己的弟弟也是愛護的,所以便默許他出入竹苑。
就是這個默許,帶來許多麻煩,可是,自己的弟弟,他是不會拒絕的。
「不要!」梁曲一把攬住他欲撐離的肩上,「少爺,只要你摟著我,我就不熱了。」她在他的身下磨蹭著,一臉的嬌憨與滿足,少爺的接近俯來清涼舒適的感覺,她捨不得讓他離開。
她現在說的話,是她清醒時絕對不可能會說的,她這個樣子……
梁池溪懷疑地皺起眉,莫非寧飛楚今天在湯裡放了什麼東西?但他立刻就把這分懷疑給抹掉,寧飛楚是知道他的身體,哪怕是為了玩笑,也不會這麼做。
那麼就是……他突然想到今天梁曲吃的那山瑞殼!
山瑞最最「精」華的東西就在殼板中間,只需在殼尾一吮,便可以吃到,今天梁曲就是無意中吃到了「那個」,所以他才會覺得有些許窘迫,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深山野溪裡活了上千年……呃,他想他明白曲兒失常的原因了。
「曲兒。」他伸手撫著她的臉頰,制住她躁動的身子,柔聲對她說:「你乖乖地躺著睡一覺,明天就舒服了。」
「不要!」她像是任性的小孩一樣,死死地摟著他的盾,不讓他離開,臉蛋一直往他的脖子貼去,少箭身上的溫度好舒服,涼涼的,帶著竹葉的清香。
這明顯就是補過火了,一向足智多謀的梁池溪,這一下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來,吃錯東西可以請大夫,這補藥補過火,只怕無藥可施吧?更何況他身下這個小東西軟軟地一直朝他頸間貼過來,實在是……
「曲兒,不要這樣。」他如果身體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讓他覺得他可以有將來,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摟入懷裡,可是他不可以……他不能害了她。
「少爺。」她從他的頸間抬頭,手指撫上他的唇,一下一下輕輕地、愛惜地認真撫著,「我想這樣做,已經很久了。」
他是天上的月亮,皎潔而明亮,她只是地上卑微的塵埃,永遠都不可能企及。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因為太過悲傷!這是她連作夢都不敢想像的時刻,她的少爺,就躺在她的身邊,與她氣息相融,與她肌膚相貼。
太不真實了,太不可能了!
「傻丫頭,哭什麼。」他伸手為她將眼淚拭掉,可那眼淚像是永遠也擦不干一樣,濕了他的掌心,還在流。
「我只是……太難過了……」難過到除了哭,小知如何是好,她嗚咽著抱著他的脖子,臉蛋又埋了進去,濕漉漉地一片貼在他的皮膚上,浸進了他的心裡。
「少爺……」她軟軟地喚著他,心裡是甜的,又是苦的。
「嗯?」這樣的她,讓他推不開,又或者應該說,他對她從來都是推不開的,陽光下可以,但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她,是不可以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叫他,也許沒有原因,只是想確認他現在就在她的身邊,抱著她、擁著她。
這不是夢,這是連夢都會不有的美好。
她的唇印在了他的頸間,一點一點慢慢地輕吻,從脖子一直吻到下巴。
「曲兒。」他白皙的皮膚染上淺淺的紅,那是他鮮少會有顏色,動人的好顏色。
她直接吻住了他的唇,帶著虔誠與渴求就那樣吻了上去,少女的唇,軟軟的、嫩嫩的,帶著幾縷芬芳,格外動人,他原本要推開的手,不知為何會失去了氣力,任她吻著。
他的唇,涼涼的,帶著子夜的安寧氣息,她忍不住想伸舌去舔,原本只是單純的吻,因為她的舔吮,而變了調。
粉色的舌在他的唇上嘗到了他的滋味,貪心起來,越吻越深,往他的嘴唇裡面而去,她茌他的唇間嘗到了熟悉的藥草味,是一種讓她的心也跟痛起來的味道。
二十五年!她的少爺整整二十五年,沒有一天是離開過藥的,這麼漫長的歲月,這麼辛苦的日子,也這樣過來了。那些根莖葉,她既感激它們,又痛恨它們,那麼多千奇百怪的東西放到一起,熬煮多少個時辰,煎出一碗濃濃的汁,苦了少爺的唇,染黑了他的生命。
她的心痛了起來,舌頭在他唇裡亂無章法地吮著、吸著,似乎是想將他曾經受過的苦、忍過的辛,全部吻入自己的唇內,笨拙而生澀,卻如同在他的血管裡放了一把火,生生地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