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芬感心他的關懷,笑著說:「沒關係,吃點藥、多休息就會好了。」轉頭對藍洛妮說:「洛妮,麻煩幫我洗個杯子,倒杯水給我好嗎?」
「好。」藍洛妮起身拿起小几上的一個空杯走進浴室。
佩芬轉眼看見雨塵穿的外衣漏扣一顆扣子,不知是金嫂還是洛妮疏忽了,竟然會給他準備這件扣飾複雜的衣服。「你的衣服拍錯了一個扣子了。」
「真的啊!」雨塵摸摸胸前那排為數不少的扣子。這件衣服讓他費了好多時間才扣完全部的扣子,沒想到還是扣錯了,洛妮怎麼也沒發現呢?
「低下身來,我幫你扣好。」佩芬將身體往旁邊挪移一點,她一直將雨塵當親弟弟般的關心。
雨塵依言將身體稍為前傾,佩芬伸手幫他解開扣子,再重新拍上。
這時,清秋突然開門進來,在看到這一幕時愣了一會,接著上次美玲對她所說的話,再加上剛才美玲說的話又在腦中迴響著,突然一種被妻子和親弟弟背叛的怒氣逐漸在胸口凝聚著,臉色也轉為鐵青。
佩芬看到清秋的表情也愣了一下,對他的個性瞭解至深的她,明白他可能誤會了什麼,正想開口問他怎麼了。
雨塵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就坐直身子,然後站了起來轉身微笑著問:「是二哥回來了嗎?」
清秋看著雨塵含笑的俊臉,沒想到親兄弟一場,他竟會做出這種對不起他的事,枉費他平時那麼的疼他。想起剛才佩芬正在替他扣扣子,難道兩人之間真的做出那樣不道德的事?於是他滿腔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手一揚,將雨塵一掌打倒在地。
「你們一起在床上,背著我究竟做了什麼好事?」他怒道。
雨塵不知道清秋為何會突然出手打他,待他聽到二哥的那番話,才明白原來是二哥誤會他和嫂嫂之間有了什麼不倫之愛、踰矩的行為;清秋的話像一把利箭穿過他的心,痛得幾乎讓他承受不住。
藍洛妮洗好杯子走出浴室,就看見雨塵撫著左頰坐倒在地上,她連忙放下杯子過去扶他起來。
「我們下樓吧!我不該上來的。」雨塵用超乎平靜的聲音說。
藍洛妮回頭看了清秋一眼,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她恨恨地看了清秋一眼之後,便扶著雨塵迅速地下樓去。
清秋在藍洛妮出現的剎那間明白自己鑄下了大錯,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忘了雨塵的不便。剛才他所做的事,對雨塵而言是多大的傷害呀!
佩芬從床上爬起,沒想到清秋今天竟會衝動到這種地步。
她很生氣地問:「你倒很有兄長的風範呢!就算你不相信我,難道你也信不過二十多年的手足?雨塵的人格真的讓你信不過嗎?」她不明白,以前她也曾經如此地幫雨塵,為什麼他今天會突然失去理智呢?
清秋被問得啞口無言。
「如果幫他扣個扣子也是錯誤的話,那應該怪我的雞婆!你這樣掌摑看不見的他,對嗎?」佩芬用手撐著矮櫃,生氣讓她覺得頭更昏。
清秋垂苜不語,這個錯犯得實在太重大了,使得向來溫柔的佩芬第一次對他說出這麼重的指責之語。
「發生什麼事了?」清華當門而立。他一進家門就看見雨塵低著頭由藍洛妮扶著匆匆下樓,他叫他們,他們也沒有響應,因此立刻察覺到事情有異,就上樓來瞭解一下,沒想到卻聽見佩芬對清秋所說的那些話。
清秋看看佩芬,就把自己不分青紅皂白怒摑雨塵的事說了出來。
「你實在太魯莽了!」清華轉身快速下樓。現在不是責備他的時候,如何撫慰雨塵受傷的心才重要。
清秋看著離去的大哥,轉首望著佩芬問:「我該怎麼辦?」他現在沒有勇氣去面對雨塵。
佩芬不發一言上床躺下,拉起被子側身面向衣櫃,她現在根本沒力氣去處理這件事,況且這種事還是由清華出面較好。
清秋轉身在床沿坐下,雙手掩面。他真是個差勁的兄長,小弟失明已經夠可憐了,他還如此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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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洛妮扶著雨塵回房間,雨塵在床沿坐下,默然不語,只是呆呆地坐著。
她看著雨塵左頰上已紅腫了一片,可見清秋這一巴掌的力道不小。
清華來到房門口就看見藍洛妮站在一旁,臉上神色淒楚。雨塵呆坐在床邊。他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下,輕喚著:「雨塵。」
雨塵依然呆坐,對他的叫喚恍若未聞。
清華在他的身邊坐下,伸手扳過他的身子,使他面對自己。「雨塵。」
雨塵面對著他,突然間兩行清淚沿腮而下,語帶哽咽地說:「大哥,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二哥的事,我沒有!」
清華將他輕擁入懷,柔聲地說:「我知道,我知道,是清秋錯怪你了。」
清華擁著他微顫的雙肩,耳聽他在懷中的輕泣聲,胸口一陣陣的擰痛。他不解今天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雨塵由洛妮陪著上樓探視佩芬,竟然還會讓清秋給誤會?而清秋個性雖多疑,但從來也沒有發生這樣的誤會啊!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古怪,他一定要向清秋問出原委才行。
藍洛妮見雨塵如此傷心,也在一旁陪著落淚。
良久之後,清華覺得雨塵已停止哭泣了,掏出手帕替他擦乾淚水,柔聲地說:「原諒你二哥的無心過失,好嗎?」
雨塵輕輕地點頭。
清華見他還是一臉悲淒的表情,他也明白傷害既已造成,哪能說忘就忘呢?看著他左頰上那個明顯的巴掌印,胸口又是一陣抽痛。
「我去替你罵罵清秋,今天你就早點休息吧!」接著清華向藍洛妮微一點頭就離開房間。
藍洛妮擦乾眼淚在他的身邊坐下,見他臉上淒楚的表情,心中頓時有了一個決定。她決定使用法力消除他對今晚的一切記憶,她不願見他為此事而心傷,就算因而使他對前世記憶的恢復因此暫停或消失,她都已經無所謂了。她只知道她不願意他難過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