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太醫匆匆進來,隔著床簾聽脈後,起身向陳嘉葆拱手道,「稟太子,鞏才人的身子骨太弱,可能暫時無法圓房。」
「夫!真無趣!」陳嘉葆抱怨一聲,但轉念一想,又掀開簾子,坐在床上,看著美麗的容顏道:「沒關係,這兩三天你好好養身子,本太子再好好疼你啊,哈哈哈。」
頭幾天,因為鞏棋華是新人,陳嘉葆還有耐性,但日復一日,她一再推拒,又因吃睡欠佳,導致虛弱昏厥、喘不過氣的事一再上演,終於讓陳嘉葆的耐性漸失。
「我不管,我今晚一定要得到你!」他鐵青著臉,手臂牢牢扣住她纖細的柳腰,強勢的將她拖往床上。
她死命抵抗,想掙脫他的鉗制,「不行……我人真的不舒服……惡……嘔……」
「該死的賤貨!竟然吐了本太子一身!」他火冒三丈的將她踐到床下,狠狠踹了她幾下,直到她痛苦呻吟,他才怒氣沖沖的甩袖走人。「令人倒胃。」
荷芯候在門口,在屈膝送走怒不可遏的太子後,急忙轉身走進房內,看著仍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鞏棋華,她快步衝上前。
荷芯連忙將她扶起,心疼道:「主子就是不吃才沒體力伺候。」
「別再說了,我想獨處,你出去吧。」鞏棋華在床上躺平後,闔上了泛紅的眼,她好累,身心俱疲。
見她一臉憔悴疲憊,荷芯也只能掩門出去。
鞏棋華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桌上淌著燭淚的紅燭,腦海裡想的全是褚司容,可他也要娶妻了,他們這輩子無緣無分了。
思及此,溫熱霧氣瀰漫眼眶,原以為早就乾涸的淚再次滾落。
這日,天氣清朗,右丞相府辦起第二樁喜事,有別於第一次的低調,今天府內各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賀客盈門。
「恭喜、恭喜!」
「新郎、新娘是金童玉女,相信右丞相府再過不久就會迎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兒。」
上門貴客嘴甜似蜜,送上的賀禮更是珍稀貴重,只是對這樁婚姻不看好的人也不少。
褚司容與褚臨安的關係並不好,在彈劾案一事過後更是公開的秘密,而這樁婚事聽說就是褚臨安主導的,是以褚司容的接受度能有多高,眾人普遍不看好。
再者,新娘子阮芝瑤雖然有著天仙般的容貌,但身為定遠侯嫡女的她,向來養尊處優、囂張跋扈,從不把別人當人看,眼裡只有自己,任何不順她意的人事物都無法接受,這性格早在官員間傳開,大伙就更不看好了。
聽說就連這樁婚事也是侯爺夫妻好說歹說,甚至透過私下安排讓她親眼看到褚司容的模樣,她才點頭出閣的。
不過無論外人怎麼想,裙臨安是很看重這門婚事的,短短幾天,便著人將未來阮芝瑤要入住的景陽園佈置得豪奢華麗,丫鬟、婆子、廚娘一應俱全,就等主母入住。
新房內,阮芝瑤正端坐在喜床上,她的心情隨著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從期待轉為煩躁。她放在膝上的雙手逐漸握拳,火氣也往上攀升。
若非褚司容有個在朝堂呼風喚雨的爹、他的相貌俊美非凡、在朝廷也嶄露頭角,她還不願意嫁呢,她可不喜歡在正妻進門前就先收了通房的男人。
但現在是怎樣,她都點頭嫁了,洞房花燭夜怎遲遲未見新郎倌來揭喜帕?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火冒三丈的扯掉喜帕,「褚司容人呢?」
陪嫁丫鬟雙喜嚇得急急上前,「天啊,我的大小……少奶奶,這樣不吉利的。」
見死奴才還多事的要拿喜帕替她蓋上,她火大的將喜帕往地上扔,再狠狠踩上兩腳,抬頭瞪著雙喜,「還杵在這裡幹啥?快把褚司容給我找來!這算什麼?要我呆坐在這裡多久?」
「是!是!」雙喜連忙出去吩咐小丫鬟打聽,不一會,去而復返,「大少奶奶,大少爺還在外招呼寒暄,您可得等等了。」
等得還不夠久嗎?阮芝瑤憋著一肚子火的坐回床上。
又等了一個時辰仍舊不見人,她開始扯衣襟,氣得來回踱步,每看一眼紅燭喜幛,便覺得剌眼,還有頭上那重得要命的鳳冠,更讓她的怒火高漲,就在她要不顧一切走出新房時,終於,褚司容滿身酒味的走進來。
看著穿著大紅喜服依舊俊美無儔的他,她的火氣瞬間消去,一顆心卜通卜通狂跳,只是她還沒開口,就被對方的話氣到。
「你自己將喜帕揭了?哈哈……正好,省事。」褚司容對眼前嬌艷如牡丹的新嫁娘完全無感。
思及這一切本該屬於他的棋華,他便恨這命運!黑眸閃過一道怒火,他嗤笑幾聲,轉身又要出房門。
阮芝瑤先怔愣住,接著火氣再起,「等等!你去哪裡?」她氣呼呼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袖子。
他冷笑一聲,「我渾身酒臭還想吐,你要我吐在你身上嗎?」
她柳眉一皺,「你!」
見他作勢欲吐,她嚇得馬上放開手,還倒退一步。
見狀,褚司容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笑聲雖剌耳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濃濃痛楚,他轉身離開。
這一晚,褚司容根本沒有回新房,阮芝瑤氣到一夜未眠,猛捶被褥出氣,聽雙喜說他昨晚是宿在他生母的舊院,更安排了兩名侍衛守院門,誰也不許進。
哼!她可是新入門的大少奶奶,誰敢擋她!
阮芝瑤要雙喜替她精心打扮一番後,便趾高氣揚的前往綺羅苑,她本以為能暢行無阻,不料她錯了。
兩名隨侍又高又壯,看來魁梧威猛,且神態漠然,雖然依禮行禮,但顯然只聽褚司容的命令。
「抱歉,大少奶奶,大少爺交代誰也不許進。」守衛就像座吃立不搖的小山般動也不動。
「依禮俗今早該去跟長輩奉茶,他不該陪我去嗎?」阮芝瑤咬牙切齒的反問。
「這事我們無法代替大少爺回答,也請大少奶奶勿為難,若是傷到大少奶奶,我們也只能請罪了。」兩人拿起長刀擋路,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