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她納悶地瞄了瞄圍牆外的動靜。
「有個人來找我玩,但是他講到了好討厭的人,我不想和他玩,就把他丟出去了。」費雲升老實地道。
好討厭的人?難道是……月初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手上的短劍。
「這把劍是?」
「他給我的玩具。」費雲升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是你搶來的玩具吧?月初有點想笑,但她可不想助長他這種行為,只能將短劍拿過來,一把扔進湖裡。
凌心蘭的人顯然已經滲透進費府了,她一定要快點解決這個問題,然而事關她真實的身份,必然不能在費府內處理,一定要到外頭才能解決。
於是她朝著費雲升微微一笑,說:「過兩天我就要出府去視察費府的土地產業了。」
「你不能出去——」
費雲升才開口,便被她打斷。「……這一次,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好!」這次費雲升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的答案正在她意料之中,而這個決定她相信費天也不會拒絕。誰教這陣子這傢伙特別纏她,纏得她正事不能辦,讓費天都火了。
既然只有她鎮得住他,她肯把人帶出去讓府裡清靜幾天,何樂而不為呢?
第6章(1)
費府的少爺和少奶奶一起出門算是府裡的大事,雖是低調簡從,但除了阿六之外,所有隨從可都是拿得出名號的高手。
當然,縱使費雲升武功高強,同行的沒有一個打得過他,但每個人守衛的重點依然擺在他身上,誰教他那傻愣愣的樣子著實令人擔心。
視察的路線都是以費府的產業為主,除了市集的幾間鋪子,順路經過的一排宅第、幾塊空地,最後便是出城,去看那大片農田沃土,這些只是費府產業其中的一部分,但至少能讓月初有個概念。
這個路線的規劃,月初可是出了大力,接近外城的地方有一座費府別院,最後他們會在那兒先休息一夜,隔幾日再回府。
而月初出嫁前所待的凌家就離別院不遠。
她的打算是,凌心蘭想用揭穿她的身份來威脅她,那麼她乾脆先下手為強,先去找凌老爺。凌老爺是個利慾薰心的人,只要她表明自己現在在費家的地位穩固,甚至開始接觸費府的生意,若是承諾未來能在生意上給些好處,相信凌老爺不會幫凌心蘭到費府鬧事。
相信凌老爺很清楚,凌心蘭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做到像她這樣在費府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凌心蘭要的只是費府的榮華富貴,而她月初也算凌府出身的人,還能真真正正幫到他。
走了一天的路,回到別府後大夥兒也累了。月初讓費雲升先泡澡,自個兒則欲走出澡間之外。
「月初,你要去哪裡?」費雲升原本累得快闔上的眼,在她離開前突然張開。
「我先去替你安排睡覺的地方。」這句話是謊言,因為她只有這晚的時間,必須見到凌老爺才能解決凌心蘭的問題,所以她要搶在這時候離開一陣子。
「你不陪我睡覺嗎?」他突然皺起眉,大手伸出澡盆拉住她的手。
「當然,我會陪你睡覺。」對他的依賴,月初微微一笑。這可就沒有騙他了,她今晚密會過凌老爺後,還是會回來的。
「還要陪我玩遊戲!」說到這個,費雲升立刻擺出一張臭臉,「你上次說要陪我玩,結果沒有。」
上次那是為了按捺住他,讓她去見費天,想不到他記恨記到現在。月初靠近澡盆一步,點了下他的額,「這次會陪你玩啦。」
費雲升半信半疑地看著她,以往她說什麼他一定立刻相信,而且是堅信不已,但今天晚上感覺特別不一樣,總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
「如果你沒有陪我睡覺,我會生氣喔!」
「好,我保證。」月初只差沒舉手立誓了,故作認真地望著他,「我若食言,就罰我每天和你玩,而且隨便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好嗎?」
「好!」費雲升笑了,而且笑得很開懷。這時候,他又有點希望她食言一次。
月初搖搖頭,終於出了澡間,她離開前的第一件事便是交代阿六,若是費雲升洗好了,就告訴他少奶奶在忙,讓他先睡,明天起床就能見到她了。
帶了兩個武功高強的家丁,月初以返家省親為由,大大方方地出了別府,欲前往凌府。
拐了幾個彎就是凌府大門,立在遠離那黑檀木大門前的一個陰暗彎角,她卻是再進不能,有些近鄉情怯。
這裡是她待了許久的地方,也是一個她又愛又恨的地方,雖然凌府給了她一個住的地方,但她怎麼也無法在這裡產生家的感覺。
反倒是費府,才住進去幾個月,費天信任她,費雲升疼愛她、費瑾依賴她,府裡的下人也對她很是尊敬,令原本拎著包袱要跑的她都死心塌地留下來了。
「走吧!」她深吸口氣,繼續往前。
不料才走沒兩步,突然由四面八方躍下幾名蒙面黑衣人,在轉瞬間制服了費府的家丁,一把亮晃晃的刀也架到月初的脖子上。
「請你跟我走一趟吧。」制住她的黑衣人桀桀笑道。
一聽這聲音,月初忍不住翻了白眼。她又不是沒見過他,只是臉上蒙塊布想騙誰?
「費地?」她直接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那黑衣人先是一愣,最後冷哼了一聲,索性把臉上的布拉了下來。
「是我又如何?凌心蘭……噢不,該叫你月初吧?你這個凌家的賤婢,怎麼都想不到再見到我居然是這種情形吧?」
由他話裡的蛛絲馬跡,月初的雙眼一亮,「你知道我是月初……我明白了,你和凌心蘭勾結?」
會猜得到她最近必會夜探凌府,又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只有凌心蘭了,而凌心蘭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去找一些亡命之徒替她做這些殺人放火的事,費地顯然就是最佳的合作對象。
「她要她的,我要我的,雖然這中間有點衝突,不過費府偌大的家業,我們兩個人分也算夠了。本來她要的是費雲升,而我知道即使出了費府,費雲升也一定被看管得好好的,唯一可以下手的就只有你了。」費地手上的刀往下壓了壓,威脅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