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我要起來了!」
但他怎麼肯,瞧她臉頰酡紅,兩人也因眼下的親密而髮絲相纏,他好喜歡這樣的感覺。
她心跳加速、全身發熱,再加上他仍疊靠在她身上,她口乾舌燥的大叫,「我、我冒汗了,身子黏黏的,你不怕嗎?!」
「如果說因為你,我的潔癖程度似乎沒有過往那麼嚴重了,你怎麼說?」他刻意以嘶啞嗓音說著,神情更是溫柔。
那事情就大條了!她一點也不希望兩人之間有什麼曖昧情事發生,但她還沒機會說,他又開口了,「你不快點表達意見,就沒機會了,因為,我想吻你了。」他邊說邊行動,俯身靠近,愈來愈近。
她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他要吻她?是嘴對嘴?親親嗎?!此刻,溫熱的唇已貼上她柔嫩的唇瓣,她倏地瞪大了眼,想也沒想的就推開他大叫,「小芷!小正!」
房門被打開來,小芷咚咚咚的跑進來,但又急急的煞住腳步,「主子,呃——王爺,小芷沒瞧見,小芷啥也沒瞧見,奴婢出去了!」
她急急低頭又以雙手蒙住眼睛,再轉個身,迅速衝出房間,天啊,她會不會長針眼?只是,主子也奇怪了,怎麼這時候喊她嘛!
但也因為小芷冒然的開門進來,迫使梁璟宸為了不讓她看到臉上的易容,不得不放開在他懷中的趙湘琴,側身避開她的視線。
兩人的初吻太過短暫,雖然扼腕,但好笑的是,趙湘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並急急的跳下了床。
她粗淺的氣息終於得以慢慢的緩和下來,一手撫著被他碰觸過的唇,瞪著梁璟宸,他吃錯藥了,他的潔癖又跑到哪裡去了?
「我不管你是怎麼了,但要我幫忙易容,就安分點。」
反正今日已有進展,周子靖的信上也寫了「切忌躁進」。
他微微一笑,乖乖的坐好,讓她易容,但儘管他沒再動手動腳,她卻發現自己變得很難專心,一雙視線不敢對上他的眼,一雙視線動不動的定視在他形狀姣好的唇瓣——
他也看出來了,心情是愉悅的,可見她對自己並非完全的無動於衷。
梁璟宸在情場上有斬獲,在悅來酒樓也得到重要情資,杜鵬下江南不過數日就返回京城,似乎察覺到情勢不利於他,原本即將到來的例行大會,何洋已宣佈取消。
但代替自己尾隨杜鵬下江南的何師兄則掌握到有利的消息——
因為杜鵬要親信暫時按下保舉收賄買官等行動,已引來部分江南富商不滿,不明白有些親信的親屬照樣陞官發財,坐穩同區的高官位置,為何有些人戴上烏紗帽的日子卻得延後?
也因為這個寶貴的消息,梁璟宸要戶部的下屬清查全國各地戶部的官員名單,再商請工部、禮部等也送來該部各地的官員名單,交叉比對後發現「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情況還不少,同親同戚的佔了地方數個官位的情形竟然相當普遍,而這些人中,又多數是杜鵬培植的親信。
為此,他費了三個晝夜,苦思方法應付,直到今日才特別前來皇宮,請皇上過目。
「查緝貪瀆案一事已有重要進展,但有件事得請皇上恩准並頒布。」他將手上的奏章交付到總管太監的手中,再由總管太監交到皇帝的手上。
「微臣希望皇上能頒布一道「任官迴避制度」的聖令,以減少官僚間的貪贓枉法,不准有親屬關係的人在同一個地區任職,若有,將予以調任。」梁璟宸拱手道。
皇帝邊看邊點頭,杜鵬過去藉此只用少數親信就佔去多數的官位缺額,也因此杜鵬個人勢力如今看似不如過往,但檯面下,這些人仍為他維持了一定程度的勢
力,就連他這個當皇帝的人要撼動都難。「愛卿是故意要讓對方兵荒馬亂?」
「沒錯,不論是京城或其他地方,貪瀆一案最大受益者都指向襄王爺,但在這個月,一切收賄非法圖利等事竟全部停止了,」梁璟宸神情極為嚴肅,「顯然襄王爺已丟下重話,要所有的親信不得輕舉妄動,這樣下去只會拖長查緝時間,也不利國家發展。」
梁璟宸這一席話可真的說進皇帝的心坎裡了,身為繼位新皇,老早就想有一番為國為民的大作為,但杜鵬勢力太大,讓他難以伸展。
皇帝頷首,「好,准奏。」
翌日,皇帝即派總管太監在早朝上頒布聖旨,以下定決心要建立一個清正廉潔的朝廷為由,立下這親族任官的迴避制度。
「什麼?什麼?!」
但皇帝突然無預警的頒發聖令,讓文武百官面面相覷,更有不少人是人心惶惶,震撼不已。
「退朝。」太監總管再喊一聲,文武百官全拱手恭送皇帝。
但皇帝前腳一走,除了杜鵬之外,眾官員全湧向梁璟宸。
其實,查緝江蘇的貪瀆案早已是公開的秘密,眾人皆知他日以繼夜、耗時近三個月,可能已經查出什麼重要線索,所以,皇帝才會在今日立下親族任官的迴避制度。
眾人議論紛紛外,也向梁璟宸套問消息,但基於調查還不到公開的階段,他是三緘其口,笑而不答,但視線不時的落在有著三步距離遠的杜鵬身上。
杜鵬臉色鐵青,冒火的黑眸直接的定在他身上。
有多少官僚因他的提拔、保舉而依附於他,即使在京城看似權勢漸失,但遠在江南,他仍是權勢遮天,如此聖令一出,他多年建立的勢力勢必大亂,這簡直是在斬他根基!他咬牙切齒,忿忿的甩袖步出朝殿。
其他官員也察覺到兩人間敵對的氛圍,但此役誰勝誰輸已可預見。
在朝為官,當牆頭草乃生存之道,眾人圍著梁璟宸,關切並稱讚其能力,定能一清朝政。
不意外的,這人事任官制度一出,全國官員草木皆兵、惶恐不安,但地方百姓卻拍手叫好,因地方官系普遍由世代貴族就任,要不就得靠錢買官,但兩者皆一個拉一個,用親族關係等特權任仕為官,讓尋常百姓常常只能望官興歎,因為這些人大多要錢不做事,百姓有怨有氣,也無處求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