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古子女婚事由父母作主,女人在古代更沒自主權,所以,趙湘琴抗議無效,悶悶不樂了一整晚。
翌日,林泰昂備禮上門拜訪,她被父母強迫梳妝打扮一番到廳堂見他,為了讓兩人能自在交談,還讓閒雜人等全退出廳堂。
林泰昂噸位破百,又穿了一身金燦燦的袍服,自以為瀟灑,笑得嘴開見白牙,她覺得好刺眼又好無言,因她始終不願低頭,不想讓他誤會她在嬌羞。
林泰昂煞有其事的一手拿書,一邊盯著她美麗的臉蛋,「我爹要我多來跟娘子相處。」他想要說得若無其事,但那張淡掃娥眉的臉著實吸睛,令他看得目不轉睛。
「我不是你的娘子。」她冷冷的道。
「快了,爹娘已在合八字、看我們成親的黃道吉日。」
他愈瞧她就愈喜歡,雖然她在那些賞花、賞酒的筵席裡極少跟他交談,但卻是惟二個不以斜眼瞧他的閨女,也是惟一一個不會吃吃笑著的千金嬌女。
「你很愛書。」她暗暗的吸氣、吐氣,逼自己對視著他那雙定視不動的眼。
「因為書中自有顏如玉、黃金屋。」他呵呵直笑,也因這笑雙層下巴抖動個不停。
「那就快看你的書。」她憋著一肚子火的道。
「但我眼前就有顏如玉,我娘說等你入門,就要先讓你生個娃兒,最好一年一個。,我娘還說進了我們家門就是我林家人,不能再讓你耍脾氣,我得像我爹那樣一吼就震住妻子;我娘又說要再讓我討兩門妾室,你不能有意見……」他嘰嘰喳喳的說著「我娘說、我娘說……」還邊搖頭晃腦,像個安坐在學堂裡跟著老師之乎者也的古板學生。
老天爺,她快瘋了!趙湘琴有種置身在冰天雪地的感覺,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媽寶!
她倏地從椅上起身,林泰昂愣住了,「怎麼了?娘子。」
「我突然身子不適,想回房歇著。」
「呃——那好,我回去了。」
她點點頭,目送他跟小廝離開後,長長一歎,甫要回房,就見郭芸自廳堂後方
的翠玉屏風後走了出來,「娘?」她發現她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了。
「娘覺得好對不起你,是娘過去太過溺愛你嗎?像你爹說的,即使你有好家世、長得如花似玉,卻只能配給林泰昂,他娘聽來很不好侍候啊,你嫁過去肯定要受委屈了……」這一說,郭芸難過得眼淚又落下了。
原來,她都聽到了!趙湘琴突然伸手擁抱住郭芸,當了兩年多的母女,她知道郭芸是真心疼愛自己的,過去的她並非孤兒,只是實際的生活與孤兒無異,她有一對自私又富有的父母,他們各自尋樂子,而每回爭吵談到離婚時,上億的財產兩人爭著要,就是沒有人要她……
所以,當了趙柏慶跟郭芸的女兒後,她才真正的感受到何謂親情。
但她的熱情表現顯然讓郭芸無所適從,吶吶的問,「怎、怎麼了嗎?」
聞言,她放開了郭芸,以袖子溫柔的輕拭對方臉上的淚水,「放心吧,娘,我不會受委屈的。」因為她絕不可能嫁給林泰昂!
接下來的日子,趙湘琴每週至靈安寺禮佛,都與空峒商量如何退拒這門婚事,但兩人腸枯思竭的也想不出好方法來。
「其實有個還不錯的「現貨」,若你喜歡,師父買給——不是,幫你喬一下。」空峒眼裡閃動著惡作劇的光芒。
她光瞟上一眼,就知道是哪個囂張跋扈的現貨,「不必了,師父。」她敬謝不敏。
他呵呵笑著,「湘琴,璟宸是真的不錯,沒有半點放蕩不羈、沒有不良嗜好,身處高位、家境富裕又文武全才,更甭提那張曠世悛顏有多迷人,加上老王爺仙逝了,家中僅存一寶,老王妃也是親切善良、好相處,你們絕對沒有婆媳問題。」他頓了一下又道:「還有,老王爺的四名妾室全跟著庶出的兒女在外居住,你也不必擔心會出現一堆姨娘要你侍候等問題。」
她受不了的搖搖頭,「師父現在還真像超級推銷員。」她直接嘻他。
但他一點也不以為意,「哈哈哈,說的好,但老衲推銷的絕對是曠世珍品、尚未讓人搶下的極品。」他意有所指的比出了大拇指。
贊力她直接對他翻白眼,卻仍聽明白他在指什麼,梁璟宸有潔癖,沒有女人近得了他的身,弦外之音就是他還是處男。
「他貴為親王,上門的媒婆其實很多,但他的潔癖很難處理,他就是無法跟女人親吻擁抱,甚至連床笫之事——」
她雙手做制止狀,「夠了,師父,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的事。」
但空峒可不管,強迫她接收,「他討厭黏膩汗漬、討厭一點點的髒污,所以,不管是什麼千嬌百媚的美女他都不要,即使是因為他而把自己變成有潔癖的閨女,他也照樣拒絕。」
「那師父還推銷什麼?」她忍不住反問。
「唉,這就是讓老王妃最頭疼的事,她只有一個嫡子,總得娶妻、總得傳宗接代,那可是一份無法置之度外的責任與義務。」空峒邊說邊搖頭,「更甭提他們還有一大堆的親戚、一大堆的庶子庶女眼巴巴的等著要爭產,這麼多年來,我多次受老王爺夫妻拜託,要說服他娶妻生子,但他直言,老衲當說客也沒用,他這輩子不碰女人,讓老王爺最後帶著遺憾離世……」
空峒口沫橫飛的說了那麼多,才發現趙湘琴正努力的攪著她眼前的一桶石膏粉,壓根沒在聽他說話。
他搖搖頭,走到她面前,指指自己,「你這樣不可以喔,師父還在說話呢。」
她歎了口長氣,不想指出他說的根本都是廢話,何況,她一點也不i給梁璟宸。
「湘琴,他真的比林泰昂——」
她投降!她放開攪動的石棒,以手示意空峒先別說話後,這才一臉認真的道:「師父知道嗎,就在七天前,某人站在高塔旁的坡道上遠眺鬱鬱層巒、雲霧繚繞的美景,見到我正要拿著剛做好的人皮面具去方丈院給您時,他竟意有所指的道:「明明是明淨清幽的好地方,可惜了,怎麼出現母豬?還是黃鼠狼?呵!原來是師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