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帳中等了一會,聽到外面一陣貓叫,順伯也學了一下,外面的貓又叫了一次,接著順伯掀開帳子,三人很快出去。
一個穿著西磷戎裝的人給他們引路,路上偶然有人過問,那人只大笑說,喝醉了,走不動,沒人多疑。
又走了一會,那人停了下來,「那裡便是穀倉,下官已經在那裡安排了兩匹馬,後門雖然掩著,但侍衛已經被迷倒,推門便開。」
「你自己小心。」
「下官知道。」
三人進了穀倉,果然看到兩匹大馬被繫在柱子上,正解著馬繩,不意此時竟有幾人走了進來,大概是軍營喧擾,所以沒能提早發現。
「這糧倉大米還有多少?」
「回王爺,可供半年之……誰?來人,掌燈!」即便是氅子蓋著,生煙也感覺到氣氛凝重,偷偷掀開一角看,穀倉已經大亮,人人表情都看得清楚。
只能說冤家路窄,進來那群人的首領,便是西磷五王爺饒文良。
饒文良起先略有怯意,但大抵又想到自己人多,所以很快恢復鎮定,「景大將軍既然來到小王封地,何不一起喝杯酒?本王的帳子雖然不比景家宅院,但美人好酒卻也不缺,這穀倉,除了粗米便是老鼠,讓人知道景大將軍居然待在這,還以為小王怠慢貴客。」景仲軒先將生煙放上馬背,接著抽出腰間長刀,「我不跟不敢打仗,只會抓女人的畜生喝酒。」
「你!好,本王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饒文良下令,「給我活捉他。」得了命令,他身後那數十名侍衛便衝了上來。
刀光劍影,生煙只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
景仲軒身手雖好,但對方人卻多,倒了一個,還有第二個,而且有人去喊人了,這裡很快會被包圍。
雙手難敵四掌,生煙即便沒有功夫,也看得出來現在只是勉強打平,要脫身幾乎不可能,更別說等一下饒文良的後援來了,情況絕對只會更差。
難不成要死在這裡嗎?其實她並不怕,畢竟,她早該死了,這一世算是多的,只是有點遺憾沒能早點回應他的心意。
不遠處傳來更大的喧擾聲,饒文良的援兵到來。
景仲軒也聽到了,他臉色變得很難看,而隨著圍攻的人增多,兩方打鬥之間也顯得更吃力。
他冒著這麼大的險,只為了來救她,可以的話真想跟他說,這輩子想跟他好好當夫妻……慢著,她的手槍還在。
生煙從腰間小袋掏出手槍,上膛,舉起,瞄準——沒人知道她手上的東西是什麼,自然沒人攔她。
瞇起眼,她對準饒文良隨從手上的火把,砰!
只見火把落地的火星亂竄,西磷乾燥,穀倉又儘是易燃之物,很快的在四周燃起不小的火。
「失,失火啦,來人,快點滅火!」
已經沒子彈了,生煙把槍當成武器,扔出去打落另一個隨從手上的火把,火光瞬間大了一倍,這下西磷國的人沒人想打了,這穀倉要是燒了,什麼都完了。
解除危機的景仲軒很快的翻身上馬,懷裡緊抱著生煙,順伯開路,先領著馬踢開後門,三人疾馳揚長而去。
生煙心跳快得很,頻頻回望,見後面的確沒人追來,直到再也看不見,這才放下心來!瞬間,昏了過去。
第10章(2)
生煙醒來時,並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但因為看到景仲軒,所以很安心。「醒了?」
「嗯。」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道:「我們現在在原城,等西磷帝上了降書,便可回京。」
「納降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嗎?」
「交給順伯去做就行了,這裡太過濕冷,可不利你養病,我們還是快點回京城比較好。」他把她從床上扶了起來,又在她背後塞了枕頭,讓她舒服點,「大夫來看過了,你的腳過幾日便能走,不過西磷那藥已入骨,若不好好將養起來,恐怕過些年後,雙腳便日日疼痛沒完沒了。」生煙想想,是自己太笨了……慢著,「那個忠勇呢?」
「已經押回京城。」
她看著他手臂上的傷口,自責道:「都是我不好,你都交代了別出去,我還傻傻的騎了馬就跑……」
「真是,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幾萬人駐紮在這,怎麼可能只有一個武官在。」生煙真想把臉埋進被子裡。
「不過,天寒地凍,只有月光指路,一個女子居然敢這樣上路,你為了我的命這麼著急,我很高興。」景仲軒握起她的手,笑道:「為夫是不是可以想,夫人終於接受了我的心意?」生煙有點躊躇,喜歡?當然是。
以為他中計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抓的時候,困在穀倉的時候,她內心最大的遺憾都是,沒跟他說喜歡他。
但她心裡有著大秘密,既然要在一起,她就不想對他有所隱瞞,想讓他知道她來自哪裡,以及她心中的那個牽掛。
「我,我有一個故事想告訴你……」
「為夫洗耳恭聽。」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個姓喬的女孩子,叫做喬熙惟,她的爹是警……」顧及他不知道什麼叫做警察,生煙決定用古代用語,「是有名的捕頭,爺爺也是捕頭,全家都是捕頭,所以,她從小就立志要當捕頭……」接著說起如何進入縣衙工作,如何受訓,如何接受了新的工作,如何猶豫等等,毫不隱瞞。
包含她與陸捷的點點滴滴。
然後遇到危險,死亡,而後穿越。
只能說,景仲軒不愧是大將軍,聽了這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居然沒有驚訝之色,只哦了一聲,表示明白,「為夫並不介意你是喬熙惟還是韓生煙,為夫比較介意,夫人是不是真的對我上了心?」
「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情,我,我想跟你在一起,在我心裡,你很重要,可是,有一個人我可能很難把他從我心裡拔去……」
「就是那個陸捷嗎?」
生煙點了點頭,「其實,我對最後事情的印象並不完整,大概是爆炸太強烈了,有些空白的部分到現在還想不起來,但即便是這樣,我也還記得一件事情——他是為了我,才到那個別墅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