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清風拂面之夫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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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她說……看到有人把我娘推下井。」雲景琛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為了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她大吃一驚。「大太太當年分明是自己投井,怎麼會是被人推下去的?大姑娘得了瘋病,她說的話,二爺可千萬不能當真。」

  雲景琛不放過她臉上每一絲細微表情。「我娘是真的自己投井的?」

  「二爺不是一直不希望有人再提起大太太的事,怎麼今天突然主動問起來?」八姑納悶地反問。

  他筆直地盯著八姑。「亭玉或許病了,可是她所說的事,卻讓人不得不懷疑我娘的死因不單純。」

  八姑不禁誇張地歎了口氣,語帶憐憫地對他說:「奴婢知道二爺這麼多年來,心裡很不好過,但大太太投井尋短,卻也是不爭的事實,二爺可別受大姑娘的影響,腦袋跟著傻了。」

  「祖母當年寧可相信吳嬤嬤的話,也不相信我娘的清白嗎?」雲景琛對祖母並不瞭解,只知她一生守寡,把女子的貞節視若性命,對雲家的媳婦兒更是要求甚嚴,在她的掌理之下,雲家才有今天在徽州的名望。

  「大太太是太夫人的長媳,一向把她當女兒般疼愛,當然想要相信她,才會命她在房裡反省,只是沒想到……還是讓太夫人失望了。」她惋惜地說。

  雲景琛卻對她的話產生懷疑,祖母真的相信娘嗎?她向來認為一女不事二夫,真能忍受雲家的媳婦兒傳出不名譽的風聲?不過也明白再問下去,八姑也不會說實話的,決定從其他人身上著手。

  「我改日再來。」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八姑福了個身,送雲景琛出去,再度抬起花白的頭顱,臉上露出沉思表情,不禁心想,那天晚上的事,莫非大姑娘全都看到了?不過就算看到又如何?誰都不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

  她看向床上的老主子,唇畔掛著令人發毛的笑意。「太夫人儘管安心,大太太的死,除了你知、我知,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了。」就連吳嬤嬤也是暗中在飲水食物裡頭下藥,一點一滴慢慢地把她毒死了,早就死無對證。

  雲景琛在離開寶善堂之後,便前往東來樓,想到當年大哥十二歲,自己也才十歲,雖然並非完全不懂事的年紀,但是長輩們還是不願讓他們參與審問過程,所以對於娘當時的說辭,也不是很清楚,只好二詢問當時在場的人。

  此時雲貴川夫婦正好邀請幾位有些後台的客人到府裡來看戲班子表演,無非是希望幫兒子鋪路,既然不能參與家裡的生意,打算買個官來做,今天的戲碼是八陣圖,好戲才正要開鑼,就聽說侄子來訪,只好先跟客人告罪一聲,心頭惴惴不安地來到小廳。

  「有什麼事嗎?」想到兒子最近總算老老實實地待在書房裡看書,應該不會又闖禍才對,雲貴川不禁問得心驚膽顫。

  孫氏也跟丈夫同樣的想法,等著幫兒子說話。

  「只是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三叔和三嬸。」雲景琛沉聲地啟唇。

  夫婦倆面面相覷了下,異口同聲。「什麼事?」

  他開門見山地問:「我娘當年是怎麼死的?」

  「怎麼突然問起你娘的事?」雲貴川沒想到這句話會出自侄子口中。

  「你不是向來不准雲家上下的人提起嗎?」

  「是啊!是啊!」孫氏附和。

  雲景琛並未多加解釋。「我還記得娘親口否認和那名帳房有任何苟且之事,當時是怎麼說的?」

  「都過了這麼久,我也不太記得了……」雲貴川捻著鬍子。「你娘好像說只是跟他在屋裡說話,絕對沒有逾矩之處。」

  孫氏馬上接腔。「可大嫂到底是個寡婦,讓一個男人進到屋裡,本來就是不對,加上吳嬤嬤又說看到他們不但有說有笑,而且還舉止親密,甚至當著眾人的面發下毒誓,說她確實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故意冤枉他們嗎?」

  「咳!」雲貴川清了下嗓子,示意妻子少說兩句。

  她望向雲景琛,見他臉色不好,這才閉上嘴皮子。

  「不是還有我娘身邊的婢女,應該可以證明她是清白的?」雲景琛想要相信小妹,抱著希望地問。

  雲貴川瞥了侄子一眼。「我知道你想替你娘平反,但是那個婢女跟你娘感情很好,自然會替她說話。」

  「記得好像叫瑞什麼來著……」孫氏叫了一聲。「對了!叫做瑞珠。」

  瑞珠?雲景琛也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一名婢女,不過長相已經不記得了。她又撇了撇唇。

  「大嫂進門之後,瑞珠就一直在身邊伺候,就算口口聲聲說大嫂沒做出有失婦節之事,否則會被雷劈死,也沒人會信。」

  雲景琛下顎一緊。「所以大家都不相信我娘?」

  「當時娘讓大嫂在房裡反省,就是希望她能老實地認錯,再決定如何懲罰,沒想到大嫂卻投井了,不就等於承認自己犯了錯。」當年他也不敢相信秀外慧中的大嫂會做出讓雲家蒙羞的事,還是跟府裡的帳房,委實替過世的大哥感到不值。

  孫氏佯歎道:「大嫂一定是沒臉當眾承認,才會在羞愧之餘,選擇投井,自我了斷,不過她這麼一死,總算讓這樁醜事平息了……」

  「咳!咳!」雲貴川又清了兩下嗓子。

  她不滿地斥道:「你幹什麼?」

  「別再說了。」眼下可不能惹侄子生氣。

  「是他自己要問的。」孫氏頂了回去。

  雲景琛見眼前這一對鬥嘴的長輩,不像是在說謊,或有所隱瞞,看來是真的一無所悉。

  「那麼伺候我娘的瑞珠呢?之後似乎都不曾再看過她?」

  「你知道嗎?」雲貴川問著妻子。

  孫氏想了好久。「記得好像是在大嫂投井之後,就被賣了。」

  「賣了?」雲景琛緊皺眉頭。「賣到哪兒去了?」為何突然把人賣了?是瑞珠知道些什麼,擔心她說出去嗎?這麼一想,確實十分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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