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爹……
想起她剛才對他的稱呼,他的金有一絲莫名的觸動,似驚又似喜,感覺有點說不出來,但絕無一點被冒犯或不悅的情緒。
他是皇商皇甫家的少主皇甫世,身份高貴,足以匹配皇家公主,像她這麼一個嫁過人的高齡村姑寡婦,照理來說該與他毫無交集,即使有交集,他也應該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才對,可是現在的他是怎麼一回事,竟然留戀起對方身上的香味,還堂而皇之的佔人便宜、吃人豆腐,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們走了嗎?」她突然用氣音問道,濕潤溫暖的氣息瞬間拂上他耳朵,讓他忍不住輕顫了一下,感覺整個臉都熱了起來。
他迅速直起身,向後退去,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稍微穩定了一下心情與思緒才冷靜地輕聲回答她的問題。
「沒再聽見聲音,應該是走了。」
「真是嚇死人了。」趙楠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在黑暗中坐了起來,學他輕聲開口:「那些人怎麼會知道你躲在這裡?」
「他們不知道,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離去。」他小聲答道。
她安靜了一下才開口又問:「有道理。但如若不知道,他們又怎會搜索咱們這個小老百姓住的小院?」
「或許是因為始終找不到我,他們決定再次搜索我可能藏匿的地方,同時擴大範圍才會找到這裡來。」
「這麼說來,他們既然搜查過咱們的小院了,你不就安全了?」
「不見得。」
「怎麼會?他們剛才不是搜過了嗎?難道他們還會再來?」
「極有可能。我與他們打交道不是一兩天的事,對於那些人還有一定的瞭解。」
「那怎麼辦?要離開這裡嗎?」
「不,這樣做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處境只會更危險,不會更安全。」
「那該怎麼辦?」
「只能麻煩你繼續讓我待在你這裡扮孩子的爹了。」
「蛤?」
第4章(1)
趙楠近來因睡眠不足火氣有點大,讓平時總是跟著她的馨兒都覺得有些害怕,不再緊跟著她,改而去跟她的少爺哥哥。
少爺哥哥最近對她好好,會跟她說話,會跟她笑,還會讓柱子哥哥到街上買一些她沒見過的漂亮玩意兒送給她,讓她好是喜歡。
可是少爺哥哥有一點奇怪,經常會偷偷地指著嫂嫂問她,「那是誰?」
她說:「嫂嫂。」
少爺哥哥接著就會問:「那我是誰?」
她說:「少爺哥哥。」少爺哥哥就會搖頭,她改口再說:「哥哥。」
少爺哥哥就會笑著點頭,一臉很高興的樣子指著嫂嫂說:「那是嫂嫂。」再指著自己說:「我是哥哥。」
接著就會叫柱子哥哥去街上買她喜歡的東西送給她。
所以,以後少爺哥哥每次問她「我是誰」時,她都會說是哥哥。
少爺哥哥還會問她一些村裡的事,問她嫂嫂嫁給哥哥之前和之後的事,她都乖乖地回答了,然後有一天嫂嫂突然拉她到一旁問她,「馨兒,你最近好像常和少爺待在一起,嫂嫂看見你和少爺在說話,你們都在說什麼?」
「哥哥問馨兒問題,馨兒回答。」
「少爺問你什麼問題?」
「很多啊,問馨兒在村裡的時候都在做什麼?問娘和哥哥以前對馨兒好不好?問村裡的人對馨兒好不好,還有嫂嫂對馨兒好不好?」馨兒一邊扳著手指一邊說。
「還有呢?」
「還有很多,馨兒想一想。」說著,馨兒繼續扳著手指,一邊回想的說:「哥哥有問村裡的家裡頭有什麼,以前住在村裡時三餐吃什麼,馨兒說有肉也有白米飯,可是沒有現在嫂嫂常做給馨兒吃的好吃點心,哥哥就問嫂嫂去之前也有肉有白米飯吃嗎?馨兒搖頭說沒有。少爺哥哥問了很多,可是馨兒大多都不記得了……」馨兒有些頹喪。
「馨兒別難過,說記得的就好。」趙楠柔聲安撫她。
「可是馨兒記不起來了……」馨兒泫然欲泣的看著她。
「沒關係,記不起來就記不起來,馨兒別哭。」她趕緊將馨兒擁進懷裡,輕拍著她,柔聲細語的安撫她道,結果懷裡的馨兒卻在這時突然啊了一聲。
「怎麼了?」她低頭急問。
「馨兒想到了,哥哥還問馨兒嫂嫂是誰和哥哥是誰。」馨兒有些興奮的說。
「什麼意思?」她愣住,然後疑惑的問:「少爺問馨兒嫂嫂是誰嗎?」
「嗯。」馨兒用力的點頭。
「那馨兒怎麼回答?」
「馨兒說那是嫂嫂。」
「然後呢,少爺說什麼?」
「少爺哥哥沒說什麼,只是笑,然後會問馨兒他是誰,馨兒說是少爺,少爺哥哥就搖頭,馨兒說是少爺哥哥,少爺哥哥也會搖頭說不對,直到馨兒說是哥哥,少爺哥哥才會笑著說對,說馨兒好聰明。」
「然後呢?」
「然後少爺哥哥就會叫柱子哥哥去街上買好多好漂亮、馨兒好喜歡的東西送馨兒。哥哥對馨兒好好,馨兒好喜歡哥哥。」
趙楠頓時有一種無言以對的感覺,搞不清楚那位大少爺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少爺、少爺哥哥和哥哥之間哪有什麼差別,不全都是他?他在跟一個小女孩計較些什——
她腦袋突然一個喀登,瞬間想通了一切,差點沒破口大罵,他竟然在吃她豆腐、佔她便宜。
哥哥、嫂嫂,那不是一對嗎?馬的,他腦袋到底在想什麼,佔她這種便宜到底有什麼好處,真的是太莫名其妙了!神經病!
馨兒認真的想了一會,陸陸續續又想到幾個她的少爺哥哥曾經問過她的問題,在趙楠聽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閒話家常的問題,所以,他和馨兒聊天單純只是聊天,並沒有什麼其他目的對嗎?
其實想一想,就算他有什麼目的,想從馨兒那裡探問有關她的事,她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唯一不可告人的只有她是穿越人這件事,但這事除了她自己之外,壓根就沒人知道,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