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墨瑞嚇得趕緊攔下她,怕事情鬧到父王那裡去,會被父王責罰,他趕緊堆起討好的笑容。
「欸,嫂子,方才是我一時衝動,我向你道歉,你別將我方才說的那些糊塗話放在心上,我那是腦袋發昏了才這麼胡言亂語。」
容知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讓三少爺對著我這張醜陋的臉,真是委屈了,沒嚇破三少爺的膽吧?」
「你瞧我這張嘴就愛亂胡說八道,你別擱進心裡。嫂子縱使臉上有傷,也掩不去這花容月貌的風姿,你就大人大量,別同我計較了。」
已將他逼得低聲下氣的道歉,她覺得夠了,見好就收。「這次我就念在三少爺是初犯,又無知不懂禮數,姑且原諒你,盼三少爺記住,我與世子的婚事乃是皇上所賜,你若再羞辱我,無異是在羞辱賜下這樁婚事的皇上,屆時要是傳到皇上耳裡,當心會被治個大不敬的罪名。」她警告完,便帶著兩名侍婢甩袖離去。
留下瞼色陰晴不定的墨瑞,惡狠狠的瞪著她的背影啐了聲,「呸。」
一個墨瀾壓在他頭上也就罷了,連個醜女也敢如此壓他,他遷怒的踹了一名隨從一腳。
他不會讓這醜女人得意太久,這個仇他定會報回來。
在得知墨瑞灰頭土臉的被容知夏罵回來,玉荷過來看他。
「沒想到她竟如此張狂跋扈,連三少爺都沒放在眼裡,難道今後這奉王府裡,就只能任由她這麼橫行霸道欺辱咱們嗎?」彷彿說到傷心處,她嚶嚶啜泣起來。
被她這麼一挑唆,墨瑞的臉色頓時變得陰獰。「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她,她娼狂不了幾天。」
嬌弱的抹抹淚,玉荷的道:「可她是世子妃呀,咱們又能拿她怎麼樣呢?
萬一得罪她,那可不好,三少爺還是別去招惹她了。」她假意勸道,實則暗中在煽動他。
「世子妃算什麼,你等著看吧,我早晚收拾她。」墨瑞的臉上閃過一抹狠戾。見達成目的,玉荷施施然離開。
卻不知這一切全都落入暗中監視她的人眼中和耳中,稍晚,便將此事如實稟報墨瀾。
聽完屬下的稟報後,墨瀾命對方退下,一邊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戒一邊思忖著,他原本沒打算這麼早對墨瑞出手,但他若真想對容知夏不利,那麼就留不得他了,且這次也教他看清了玉荷的手段,她倒是極盡所能的在挑撥離間。
思索半晌後,墨瀾回到容知夏的寢屋。
她正將剛從後園裡摘來的桃花插進花瓶裡,膘見他進來,她也沒多加理會,繼續手邊的動作。
他來到她身側,幫忙遞桃枝給她,一邊說道:「墨瑞是個睚皆必報的人,你今早讓他吃了個大虧,日後出入要小心些。」
「我不讓他吃虧,吃虧的就是我了。」容知夏淡淡說道,對他會得知此事她並不意外,反正王府從來不缺碎嘴的下人。
「他是聽了玉荷的煽動才會去找你的麻煩,王妃很寵他,若是知曉她兒子受了氣,必然會暗中對你下拌子,還是多加提防點好。」墨瀾又再一次提醒道。
得知她是怎麼駁得墨瑞服軟道歉的經過,他心中暗暗激賞,如此勇敢又無畏的她,讓他越發欣賞。從娶了她之後,他便發現她怡然無懼的面對旁人異樣的目光,那種從容自若的神采,掩去了她臉上的傷疤,流露出了獨屬於她的美麗,而這份從內心煥發出來的美麗,令他越來越情不自禁的想親近她。
「嗯。」她漫應了聲,將插好的桃花擺到一旁的几案上。
他伸手搭上她的肩,她迴避的退開一步,拉離兩人的距離。
墨瀾眸裡閃過一絲黯然,但俊美的臉上仍掛著抹溫朗的笑意,說道:「我會暗中派人在你身邊保護你,你不用太擔心。」
「……多謝。」容知夏原想拒絕,但遲疑了下,考慮到那殺害她的兇手還未找到,為了自身安全的考量,遂接受了他的好意。
「這是為夫該做的,你無需這般客氣。聽說後園的桃花開了,不如我們一塊過去瞧瞧。」他熱絡的提議道。
她則是語氣平淡地回道:「我今早去看過了,這些桃枝便是從那裡摘來的。」
聞言,墨瀾不禁面露失望,片刻後,才幽幽地開口道:「你可是嫌棄為夫太蠢笨?」
容知夏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不知他為何會這麼說。
他自嘲道:「為夫竟蠢得輕信了玉荷的話。」他瞟看她的眼神流露出一抹渴求。
她一愣,他這是想要她安慰他嗎?倘若她沒有經過前生那被人百般羞辱的遭遇,或許她能說出一百句安慰他的話來,但此時此刻,她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誤信了玉荷,但受害的卻是她,前生那些遭遇仍歷歷在目,令她難以忘懷,說她心胸狹隘也好、說她器量狹小也罷,對前生之事她就是無法釋懷,更無法原諒。
突地想起一事,容知夏看向他問,「你口口聲聲說玉姨娘欺騙了你,那麼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玉荷如今還安然無恙的待在奉王府裡,甚至還有閒心跑去挑唆墨瑞,是他捨不
下這兩年來對她的情分,因此即使惱恨她對他的欺瞞,卻還是這般縱容她嗎?想及此,她心頭頓時一冷,眼神也隨之冷了下來。
墨瀾被她一問,沉默須臾,才答道:「我留著她尚有用處,但我保證事情一了,必會將她交由你處置。」
「交給我處置倒是不必了,玉姨娘畢竟是你的愛妾,你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她神色漠然道。
墨瀾眼神複雜地覷向她,有些事他還無法對她明言,等他查明一切的真相後,他會把全部的事情告訴她,屆時他希望能化解她的心結,從此釋懷。
「母妃,從來沒人敢這麼削我的面子,這個臉面您可要替兒子討回來,教那可惡的醜婦悔不當初。」王妃寢院前的小園子裡,墨瑞滿臉憤然的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