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安亞嗎?」他根本不信。
「不是,這很荒謬,難道你不覺得嗎?」她故意皺起眉頭看他。
「只要安亞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再荒謬的事我都能接受。」
「……」她無語怔愣,不知自己究竟是該因為他莫名的認真而笑,還是該為了他對自己的愛而感動哭泣。
「你的身上有太多和安亞相似卻和王瑜涵全然不同的地方,或許其他人不會相信,但我相信,安亞,是你回來了。」
她的思緒千回百轉,亂得不得了。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要回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最後,她推開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的他,打開車門,顧不得大雨還在下,便急奔而去。
如果可以承認,她何嘗不想回到他們父子身邊,但是她的良心和道德卻告訴她,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就去傷害另一個女人。
她還能怎麼辦?
隔日,謝沛軒心情極差的坐在辦公室,臉色很難看。
因為他想不通為什麼安亞不願意認他。
她明明認了安柏,雖然不是公開承認,但是他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她願意認安柏,卻不願意認他!
叩叩。
戴偉敲門,正準備入內報告事情,但是一看見謝沛軒的臉色,他前進的步伐下意識地在門口頓了一頓。
「進來。」
臉很臭的謝沛軒低沉的聲音響起,現在戴偉想退出去都來不及了,他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
「說。」
只有一個字,言簡意賅到極點,讓戴偉完全明白自家老大的心情到底有多差。
「我收到消息,長聯的建材、天送到飯店工地現場了,但是品質有問題,現場不願意簽收,但是總經理下令一定要收。」
戴偉口中的總經理就是李平貴,對於李平貴和長聯勾結、私相授受的事,他才在老大的授意下提醒過李平貴,讓他知道總裁已經在注意這件事了,要他自己收斂,沒想到李平貴膽子還真大,不收手就算了,還愈做愈過分。
本來臉色就已經很難看的謝沛軒聞言,臉色更難看了。
「他說一定要收?」他冷笑。
什麼時候天粵輪到李平貴可以說話做主了?他說要收就一定得收?看來這幾年沒直接拿他開刀,倒是讓他養出了不小的膽子嘛。
他冷冷地勾唇,沉聲道:「到現場看看。」
「是。」戴偉領命,立刻出去備車。
第7章(1)
「你下針的時候不要太進去,ON上之後再用3M膠帶固定針頭,就像這樣。」王瑜涵細心地一邊口語解說,一邊親自示範打針技巧。
新進的護士是三個小女生,一個個都專注仔細地看著她的示範,直到另一名穿著制服的護士衝進來大喊,才將她們的注意力都吸走。
「小涵小涵!」
大嗓門的小護士有一張圓圓的臉蛋和圓圓的身材,她急匆匆地衝進來,一把抓住手上還拿著針的王瑜涵,嚇得王瑜涵連忙將手上的針頭高舉以免剌到人。
「妮妮,你幹麼,慌慌張張的做什麼?」王瑜涵沒好氣地看向那個冒失的小護士。
「剛才有個即時新聞,你有沒有看到?」
「我們這裡又沒有電視,怎麼可能看到什麼新聞。」她好笑的睨她一眼。
「新聞說你那個僱主進醫院了啦!」妮妮一臉緊張的說。
當初那個男人住進醫院時,一堆護士搶著要負責他那間VIP病房,因為那男人不只是身份尊貴,有錢有勢,還帥得讓人流口水,但後來她們發現這個讓女人垂涎的大帥哥脾氣很可怕,實在是很難伺候,幾乎是每一個護士都被他挑剔和責備過。
「我那個僱主?」王瑜涵先是不解地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妮妮口中的人是誰。
「發生什麼事?他怎麼會進醫院?」她著急地問。
「吼,你跟我來。」妮妮拉住她的手,直接奔向設有電視的交誼廳。
交誼廳裡,電視畫面正在播放即時新聞——
正在興建的天粵飯店,今天下午發生一起工安意外,有幾個人在現場不慎被掉落的建材所壓傷,據目擊者指出,傷者之中,一位疑似是正好今天到工地巡視的天粵集團總裁——謝沛軒。
王瑜涵盯著電視畫面,主播報完,連線到現場記者——
傷者目前都已經被緊急送到附近的德安醫院救治,詳細的狀況暫時還不明朗現場記者一說完,只見電視裡出現戴偉想進入急診室,卻被媒體團團包圍的畫面。
王瑜涵愣看著,強烈的擔心與恐懼在瞬間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臟,一股惡寒從腳底板竄起直達腦門。
蓋房子的建材不是鋼筋就是水泥,都是一些大型重物,被這種東西砸中……天啊,她不敢想像!
「送來我們醫院耶,小涵你要不……」
妮妮話還沒說完,王瑜涵想也不想,直接丟下她,直奔急診室。
急診室裡一團混亂,王瑜涵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有空理會她的護士。
「剛才從天粵送來的傷患?總共有三個,其中一個比較嚴重的已經送去開刀房了。」護士說完,便拋下王瑜涵繼續去處理其他的傷者了。
王瑜涵環顧整間急診室都看不見謝沛軒的身影,因此她判定被送到開刀房的那一個就是他,她趕往開刀房,一顆心狠狠揪著,緊張到幾乎無法呼吸。
她一抵達開刀房門口,看見的是手術中的燈號已經亮起,以及一個熟悉的身影。
「戴偉!」她著急大喊。
戴偉回頭,看見滿臉焦慮擔憂的王瑜涵,還來不及開口和她打招呼,她已經衝過來一把抓住他。
「他的狀況怎麼樣?」
戴偉感覺到抓住自己的那雙手在顫抖,他疑惑地攢起了眉,有些不解。
「……他?」誰啊?
「你快說啊!」她焦急地大吼。
戴偉的目光看了神色不安的王瑜涵一眼,又看了看開刀房大門,猜測她口中問的那個他,大概是指開刀房裡的人,於是皺起眉頭,有些沉重地回答:「狀況很糟,有血胸的情形,醫生說他的生命跡象非常微弱,右腿似乎是粉碎性骨折,就算真的有幸保住一命,救回來之後也必須要截肢,總之非常不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