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低笑,不斷地以膝蓋摩挲她敏感的位置。「怎麼了?沒想到情況會逆轉吧?被豢養的狗反撲的感覺如何?反正你都是抱持玩過就好的心態,不是嗎?既然如此,你會為了貸款而張開兩腿吧?」
「不!」她不相信自己耳朵,好一會兒才驚覺要扭動身體擺脫他,然而他卻不為所動。
「雷佑楠,你再不放手的話,我會大叫!」
「哈哈……」他禁不住大笑。「第一,這個會議室的隔音挺不錯的;第二,為了取得貸款而獻身的橋段,應該說得過去。」
「胡說!」她拚命旋動手腕,始終敵不過他的手勁,最後連腳也用上了,總算是擺脫了他。
她迅速走至門扉,正要奪門而出時,後方揚起他的聲音?
摀住被踹痛的腹部,雷佑楠冷颼颼地說:「你儘管離去吧!我保證不會有銀行敢借錢給你,你好好欣賞「澤田」如何被強制清盤。」
握住門把的手一緊,她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現在有求於人的是她,她早該預計到要是跟他打照面的話,他會多番為難,只是她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要求。
「你好卑鄙!」她從牙關迸出一句,之後旋身看他。「只要做過了,你便會借錢給我,對不對?好呀!」她邊說邊脫下西裝外套。
他冷冷地看著她一件接一件地脫下衣服,黑眸像在審視一件貨物般,冷冽的視線如同最鋒利的刀,讓被打量的她連指尖都在顫抖了。
她不能退縮,為了唯一令她自豪的工作,為了公司眾多的員工,反正不就是上床而已。
當她身上只剩下內衣褲之際,雷佑楠驀地發出冷嗤。「你信以為真呀?就算你願意,我也不見得會答應,你這種乏善可陳的身材,沒有男人會有欲/望的,穿好衣服滾回去吧!我會另外派人跟進貸款手續。」
她感到難堪嗎?但這遠遠及不上她那晚給他的羞辱,他可不會那麼容易地放過她!
齊柏恩羞憤得渾身打顫,他帶有惡意的目光一直在身上巡視,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吧?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旨在羞辱她,儘管難堪不K,可是她強忍著淚水。
她死也不會在他面前哭!
穿戴整齊後,她調整呼吸,並道:「謝謝你的幫忙。」說完,她一刻也不願待下去,急忙逃離會議室。
她雙眸含著淚水的模樣狠狠地撞進雷佑楠的胸坎,強烈的痛楚害他險些站不穩。
他不是對她的眼淚免疫了嗎?怎麼他會有上前為她抹去淚水的衝動?
還有,他應該為剛才的事感到快樂才對,但是他的心情卻比之前更沉重……不對!那是因為他做的不夠徹底,他要讓她知道錯過他,是她一輩子最大的錯誤。
終於得到銀行的貸款了。齊柏恩邊處理文件邊想,待生產線開始以後,差不多是她功成身退的時候。
這樣一來,她便可以跟雷佑楠畫清界線了。
是的,她害怕再跟他見面,她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佯裝跟他相處的那段光陰不曾存在過。
她以為自己來得及收回對他萌生的情愫,以為所有事都會隨著他離去而回到本來的模樣,但是她似乎連自欺的能力也欠缺。每次打開家門之際,她彷彿仍能聞到他專屬的氣味,眼前甚至數度浮現了他咧嘴對她笑的幻覺。
他撒嬌的畫面,他耍賴的模樣,他深情告白的姿態……交替在眼前出現,教她無論怎樣努力,亦不能將他驅逐於心坎。
重重地靠著皮椅椅背,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卻未能消去心底上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投入情感在任何人身上,但是那自以為堅固的圍牆在毫無預警下被他一下子摧毀了,任憑她如何努力去擺脫他,他就是毫不動搖地守在身邊。
他將她的生活步調全部打亂了,讓弛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在意他的存在,可是……她還是沒法子放手一搏。
倘若,他沒有那樣的家世,那麼她或許能說服自己別再理會週遭的眼光,反正只要喜歡不就可以了?
然而,她無法說服自己無視他的隱瞞,因為怕被她纏上了,所以他決意隱瞞身份,那麼到他要離開之時,也不會惹來什麼麻煩。
這跟雷佑樺說的話不謀而合——
他是個大小孩,會投放所有心思於感興趣的事,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的興致會在什麼時候消失……
那些動人的情話,也是源於他覺得她很有趣吧?難道不是嗎?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不單被男人甩掉了,還有著最老套的結局,除了工作之外什麼也沒有的她,就算再不感興趣,難得有男人示好,哪可能抵擋得了?
她知道自己不討喜,沒有任何吸引人的特點,怎麼還是傻傻地為他動心?投放了的情感要如何收回?
即使她告訴自己現在的做法是最好的,可是心坎疼痛得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受制於他兄長的威脅,懷疑他的真心,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幸福……這一切讓她做出割捨他的決定,只是想到雷佑楠那天冷酷的神情,源自心窩的疼痛就快將她淹沒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當晚說得有多難聽,然而除了那樣做,她根本就想不到任何趕走他的方法,除了羞辱他讓他怒極而去,她還可以怎麼辦?
讓他難過的同時,她也不好受。
這,證明她比自己想像中還要來得喜歡他。
電話內線響起,她回過神來,按鍵接聽。「什麼事?」
「我想提醒齊小姐,中午跟大陸廠商有午餐會,已經訂了飯店的中菜館。」秘書說。
「嗯,我知道了。」掛斷電話後,齊柏恩閉上眼,默默地警戒自己要專心工作,當一切都上軌道以後,她便會辭職,讓時間沖淡一切,如此一來,她的心情一定會回到最初。
她逼迫自己投入工作,然而十多分鐘後,她再次停下來,輕歎一聲,她根本沒有心情工作,所以她提早駕車前往飯店,因為較約定的時間早了許多,她來到飯店內的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