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央一臉莫名,「皇姊,咱們要練習什麼?」
她輕敲了下他的額頭,「昨日我才跟你說過的話你忘了嗎?」
趙央努力回想,這才想起她要自己學習父皇的霸氣之事。
「在公主帶殿下去練習前,不如先將那時鍾做出來,皇上還等著呢。」戚敬元提醒她。
其實不只皇上等著看,他先前在得知她的想法後,也很好奇地想知道,那時鍾完成後會是何種模樣,真的能測量時辰嗎?
經他一提,趙盈雪腳步一頓,回頭對趙央說道:「央弟,你先回去練習,我晚一點再過去看你。」
雖也很好奇地想去瞧瞧那個時鐘,但趙央從小就聽她的話,因此沒有反抗便頷首離開。
趙盈雪則轉往鑄造處走去。
見戚敬元一路跟著她,她忍不住停下腳步,扯了個假笑問:「戚師傅還有事嗎?」
「下官這會兒正好得空,想去見識見識那個時鐘,公主不介意吧?」
「我說介意,你就會放棄不看嗎?」她反問。這人看似溫雅,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但他若想做的事,總有辦法不讓人拒絕。
「若公主不願讓下官看,下官自不會強求,但下官知道公主素來大方,這點小事不會遮遮掩掩。」
「哼,就會油嘴滑舌。」她嘀咕了聲。
「先前公主說下官是個慣於迎合諂媚之人,現下又說下官油嘴滑舌,原來在公主眼裡,下官竟是如此不堪的一個人。」戚敬元那俊雅含笑的面容彷彿覆上了一層陰霾,顯得有些黯然。
「我沒那個意思,你要看來看就是了。」她不是沒看出他是在裝可憐,但她就是沒辦法拒絕他。明明不知告訴過自己多少次,要離這個人遠一點,不要再被他牽動心思,但一看見這人,她的心就很難克制。
戚敬元頓時舒眉微笑,正要說話,忽見有幾人朝他們走過來,他唇畔的笑收斂了幾分。
趙盈雪見到那幾人,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在他們走近時,臉上露出得體的微笑道:「盈雪見過四皇叔、五皇兄。」
戚敬元也行禮道:「下官見過四王爺、五殿下還有勝明兄。」
四王爺是趙知熙的同胞弟弟趙知維,當年先皇最寵愛的其實是他,本有意立他為太子,但後來因次子趙知熙屢屢立下戰功,加上朝臣泰半也擁護他,因此最後立了趙知熙為儲君。
李勝明則是平陵侯府的三少爺,平陵侯夫人是趙琛生母常貴妃的妹妹,兩人是表兄弟。
趙知維身量高瘦,臉孔瘦長,長眉高鼻,他僅朝兩人點點頭,並未多言。
趙琛則熱絡地開口道:「不用多禮。」他粗獷的面容有幾分肖似趙知熙,他望向趙盈雪,問道:「皇妹,你和戚太傅這是要上哪去?」
「我和戚師傅正要去鑄造處。」雖不喜歡趙琛,但趙盈雪將情緒藏得很好,沒有流露出厭惡之色。
「哦,莫非皇妹又做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這幾年來他這個妹妹常有些奇思妙想。
他現在睡的那張軟床就是出自這位妹妹的構思。當初那彈簧床一被打造出來,父皇睡過之後大加稱讚,其後又命鑄造處打造數張床送給得寵的嬪妃和皇子、公主,他有幸也得了一張。
對那張舒適的軟床,他甚是喜愛。
還有宮裡那些精美的琉璃器皿也是她讓鑄造處燒製出來的,父皇和妃嬪們很喜愛那些晶瑩剔透的琉璃容器,現下宮中不少器皿都換成琉璃做的。
她還另外做了些小玩物,都很得父皇喜歡,現下最受父皇寵愛的人,可說非她莫屬了,也因此七皇弟在她庇護下,這太子之位才能一直坐得穩穩當當的。
趙盈雪簡單地將時鐘的事告訴他,這種事沒什麼好瞞,等時鐘做出來之後,他也會知道。
聽完,趙琛頗感興趣地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很好奇,想瞧瞧那時鍾做好之後會是什麼模樣了。」
「待做好之後送到父皇那裡,五皇兄就可看到了,不過這也只是我的想法,至於屆時是不是真能準確的測量時間,我也不確定。」
「公主多才多藝,真教在下佩服。」一旁的李勝明目不轉睛地盯著趙盈雪那張清艷的臉龐,奉承地說道。
瞥見李勝明垂涎地注視著趙盈雪,趙琛心思一動,笑呵呵說道:「勝明一向對皇妹的才華讚不絕口,不如讓他跟著皇妹去鑄造處見識見識,那時鍾是怎麼做出來的。」
李勝明正愁找不到機會親近佳人,一聽見表兄的話,立即欣喜地附和,「公主,不知在下可有這個榮幸?」
先前他便曾見過趙盈雪幾次,對她美麗的容貌留下深刻的印象,一直很想接近她,此刻有這個機會,自是不肯放過。
這事既是趙琛提出,趙盈雪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淡淡說了句,「既如此,那就一起去吧。」她其實很不喜歡李勝明看向她的色迷迷眼神。
他五官還算端正,但臉色青白,眼下一圈陰影,一看就像是夜夜莖歌、縱慾過度之人。打從第一次見到此人,她就沒什麼好感,現在見他又這般明目張膽地盯著自己看,令她很想踹他一腳。
趙琛在他們離開後,眼光若有所思地在戚敬元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父皇頗為看重戚敬元,因此他原有意想拉攏此人,但此人十分狡猾,周旋在幾位皇子之間,態度不明,令人難以捉摸。
一旁的趙知維瞧見李勝明想繞到另一邊去接近趙盈雪,戚敬元恰好伸手搭住他的肩,阻止了他。
他低聲說了句,「原來如此。」
「四皇叔這是什麼意思?」趙琛不解地問道。
四皇叔只是個閒散王爺,並無官職在身,不過這些年來常替他出謀劃策,讓父皇對他越來越看重,例如兩年前平定西南叛軍之事,便是多虧了四皇叔替他出的主意,令他順利地平定那場叛變,因此他對四皇叔很是信賴,將他當成自個兒的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