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她的臉,吻住她的櫻唇,放肆地品嚐著她口中的甜美蜜津。
她悸動地沉溺在他從溫柔逐漸變得狂猛的吻裡,雙手攀著他的頸子,借此支撐著自己發軟的身子。
不夠、不夠,她還想要更多、更多……
「頌斯,頌斯……」她呢喃著他的名字。
春光旖旎,春色無邊,新郎、新娘恣意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春宵之夜……
第6章(1)
成親三日後,崔頌斯與盧緦妮正是新婚燕爾,崔府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崔頌斯不在府裡,自然由身為女主人的盧緦妮來招呼貴客。
但客人氣焰囂張、神態傲慢,打從一進門就用鼻孔在看人,看在客人高貴的身份上,她按捺住心頭的不滿,始終面帶微笑地應付著。
玉成公主身上穿著一襲藍色半透明的外衣,裡面是一件低領鑲著荷葉邊的衫子,下搭一件長條紋石榴紅裙,頸上掛著一串圓潤的珍珠,手臂上圍著一條粉色的批帛,高高盤起的髮髻上簪著步搖、金釵等金光閃閃的髮飾。
擁有兩層下巴的肥嫩臉龐塗了厚厚的白粉,額心貼著花鈿,眉細如柳,唇上摸著大紅的胭脂,雙頰點著圓形妝靨。
看著濃妝艷抹,頭上戴著一堆閃亮亮髮飾的公主,撇除她讓人看了就不爽的高傲態度,盧緦妮有點想發笑的衝動,她覺得公主這身打扮很像玩偶。
斜睨著眼將盧緦妮從頭打量到腳,玉成公主一開口便輕蔑地批評她,「就憑你這種姿色,怎麼可能入得了頌斯的眼,你說,你是用了什麼狐媚的手段迷惑他?」
她昨日剛回到長安,便聽說了崔頌斯成親的事,雖然父皇三令五申不准她崔府,她還是瞞著父皇私下過來,想看看崔頌斯究竟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
貴客那散發出濃濃醋味的語氣令盧緦妮聽得牙都酸了,她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最好她真懂得那什麼狐媚的手段。
礙於對方的公主身份,她又不能不理她,只好再擺出呆傻的表情,一臉迷茫地表示,「相公為何看上我,我也不明白,不如請公主直接問相公。」
聽見她的回答,玉成公主當她是在敷衍自己,怒斥,「本公主問話,你敢如此不敬?」
被她一罵,盧緦妮連忙擺出驚惶的神色,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有不敬,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沒有問過相公為何要娶我,要不,等看見相公,我再問他,然後再稟告公主。」
看見她這副膽小的蠢樣,玉成公主越看越氣,「頌斯怎麼會娶像你這樣既沒姿色又愚蠢的女人!他是瞎了眼嗎?」當初她千方百計想嫁給崔頌斯,他不肯娶她,還給她跑了個無影無蹤,結果竟然娶了個這樣的女人,要她怎麼甘心?
盧緦妮小小聲地說:「相公眼睛很好。」那男人可是很以自己的眼光自豪呢!
「本公主說話,你還敢頂嘴!」玉成公主喝罵。
「我不敢。」她立刻裝得畏縮地直搖頭。
她那副蠢樣,玉成公主是越瞧心火越旺,「你說,本公主究竟哪裡不如你?」
盧緦妮仍是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
「氣死我了!」若是崔頌斯娶的女足比她還好那也就罷了,但他竟然娶了個蠢女人回來,讓她怎麼可能服氣!
「公主別生氣,生氣對身子不好。」見她氣得臉上的肉都在抖動,盧緦妮連忙安撫。
「你傻成這樣,難怪崔督蘭不肯娶你,而頌斯八成是被什麼邪祟迷惑了心智,才會糊里糊塗地娶了你,看來本公主得找個道士來為他驅邪才成。」
玉成公主對盧緦妮已不是輕蔑,而是壓根覺得她是一團爛泥,不值一顧,而自個兒竟敗給這樣的女人,她又惱又慪。
「相公他看起來很好,不像中了邪呀。」盧緦妮偏著頭面露疑惑,心裡卻快笑翻了。情敵的憤怒就是自己的快樂,這句話看來果然不假呀,把一個公主氣成這樣,她心情大好。
「擺駕回宮。」懶得再跟她多說什麼,玉成公主狠瞪她一眼,衣袖一擺,起身離開。
公主前腳剛離開不久,崔頌斯便回來了,從管事哪裡得知玉成公主來過,他快步回到寢房,想找妻子,擔心她被跋扈的公主欺負,受委屈難過。
結果卻見她躺臥在軟榻上,臉上帶著悠閒的笑意,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看著手裡的書冊。
「緦妮。」
聽見他的聲音瞥向她,她放下手裡的書,笑吟吟起身,。「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要午後才會回來嗎?」
「事情提早辦完了。」他在她旁邊坐下,「我聽說玉成公主來過。」
「嗯。」
「她可有說出什麼……傷人的話?」他試探地問,玉成公主的為人他很清楚,她脾氣暴躁,說話一向蠻橫刻薄。
盧緦妮沉吟了下搖首,「沒有。」
「真的?」他狐疑地看著她。
她微笑說:「有些事只要不把它當一回事,那件事就傷不了人。」
「你的意思是,你沒把玉成公主當一回事?」聽見她的回答,崔頌斯勾唇而笑,眸裡流露出一抹讚賞。
盧緦妮為丈夫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後解釋,「她貴為公主,我不敢對她不敬,但她說得那些話,我沒有把它放在心裡,所以就不覺得有什麼了。」她神色一斂,接著問:「不過相公,為何這玉成公主一來,就像打翻了整缸醋桶,每一句話都酸得嗆人,你跟她有什麼糾葛嗎?」
他輕笑著把嬌妻摟進懷裡,低頭吻了吻她那張柔軟的粉唇。
「你相公我丰神俊朗,自然有不少人心生愛慕。」
「那玉成公主也是其中一人?」
「她兩年前想招我為駙馬,被我拒絕了,之後她嫁給了河東節度使,倒也沒再來糾纏,不過她最近休夫回來了……」
「所以她又想來打你的主意?」她警戒之心立刻升起。
見她黛眉揚起,眼神異常銳亮,彷彿察覺有敵人想侵入自個兒領地而警戒的母獸,他低笑,輕撫著她的嫩頰,「我會請皇上管好她,不讓她再糾纏騷擾。」若是皇上再做不到,他只好帶著妻子離開長安,魚朝恩的事就讓自己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