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良人上篇·續絃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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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對,有嗎?」

  「有、有。」幾個婢女連忙去找。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總算找到一條背巾。

  婉瑛轉過身去。「我來背他!」

  「呃,好。」奶娘小心翼翼地讓硯哥兒趴在她的背上,然後用背巾固定好,還真是奇怪,哭聲漸漸轉小了。「可以了。」

  她把右手伸到後頭,拍了拍硯哥兒的小屁股。「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不累,別人可會累,快點睡覺……」

  硯哥兒一面抽泣,一面閉上眼,堅持了這麼久,終於得到想要的東西,再也撐不住,願意去找周公爺爺玩了。

  而婉瑛則是背著他在房裡來回踱著步子,直到沒聽見聲音,才回頭去確認,總算是把硯哥兒哄睡了。

  「……換你來。」她用嘴形對奶娘說。

  於是,奶娘在其他人的幫助之下背起小主子,但也許是換了一個人,感覺不對了,硯哥兒馬上驚醒,又哭了起來。

  婉瑛不禁頭痛。「不是睡著了嗎?」

  實在沒辦法,只好再背一次,可是當硯哥兒睡著,又要放下時,他馬上就醒了,似乎非得要婉瑛來背不可。

  她瞪著硯哥兒,開始進行溝通。「你也不要太任性了,更不要以為哭個幾聲,大人就得聽你的,再不肯睡覺,我就要走了,以後不會再來了……」

  「嗚……」他就是硬要巴在婉瑛背上。

  「我不管你了!」婉瑛可不吃這一套,從小到大,父母疼她、愛她,同時也管得很嚴,可不會任由她耍小孩子脾氣,可惜硯哥兒還太小,不然就罰他做一百個伏地挺身、一百個仰臥起坐,看他還有沒有力氣哭。

  硯哥兒不住地抽噎,一直朝她伸出小手,其他人都心軟了,很想代為求情,不過婉瑛卻不為所動。

  「好!這是最後一次了!」婉瑛才不管他是誰的兒子,更不打算順著、寵著,長大之後可會變得無法無天。

  「哭這麼久也該累了,照顧你的人都很辛苦,要懂得將心比心、體恤別人,你現在還聽不懂大人的話,可以由著你予取予求,不過再過兩年,開始懂事了,可就不行再這樣,我和你也算是有緣,希望你長大之後能夠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我不想看到你闖下大禍、鬧出人命……」

  硯哥兒年紀雖然幼小,卻很敏感,能分辨出誰是真正關心他、還會管教他的人,於是吸了吸氣,不再吵鬧了。

  說完,婉瑛又再背他一次,知道這回裝可憐也沒用,硯哥兒乖乖地去陪伴周公爺爺,讓所有的人如釋重負。

  「他喜歡讓人背在背上,你們可以輪流來,總會讓他習慣的。」婉瑛小聲地跟大家說明。「相信他很快就會忘了我。」雖然感覺有些寂寞、有些捨不得,不過這樣最好。

  包括二管事還有老嬤嬤等人,都表示明白了。

  「多謝婉兒姑娘。」二管事覺得這位婉兒姑娘跟其他浣衣女,甚至和一般女子不同,既不會逢迎巴結,也不會畏畏縮縮,對小少爺說的那席話,連自己都受到感動,待將軍回府,他自會一五一十的回報。

  婉瑛又看了那張熟睡的小小臉蛋一眼,有這麼多人在悉心照料,賊人想要偷偷抱走也很困難,應該不會再出事了。

  兩日後,有早起的百姓在太平坊內一處為了救火而蓄水的池子,發現一具溺斃的屍首,死者是名三十多歲的婦人。

  秦鳳戈率先趕到知府衙門,又請來奶娘的丈夫一同認屍,確定就是失蹤十日遍尋不著的奶娘。

  「是投水自盡?還是被人推下去的?」他必須找出真正的幕後主使者,以防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只可惜原本在知府衙門內擔任驗屍工作的仵作,前些日子病逝了,臨時找不到其他人替代,畢竟這份差事不是人人想做的,知府馬上派了個衙役前往六安堂,去請那名被人稱為「神醫」的區大夫,希望聽聽他的意見。

  「我只會救活人,」區大夫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並不是法醫,實在是愛莫能助。「不過有個人可以幫得上忙。」

  衙役急急地追問。「是誰?」

  「就是這位姚氏。」區大夫馬上把人叫了出來。

  只見一名容貌端莊清麗的少婦上前福身。「見過差爺。」

  「她……她……」見到是個女人,衙役險些咬到舌頭。

  區大夫一臉戲謔地開口。「反正知府找不到仵作,不妨讓我這位表外甥女試試看,說不定真能找出死因。」

  姚氏是他妻子的遠房表姐的女兒,因為被丈夫休離,三年前來投靠紀家,若是在原本居住的現代世界,一定鼓勵她去念法醫系。

  「人命關天的,豈能隨便試試看?」

  區大夫兩手一攤。「那我就沒辦法了。」

  「可是……」衙役苦了張臉,沒有人可以帶回去覆命,這怎麼成?「好吧,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聞言,姚氏一臉笑意晏晏。「多謝差爺!」

  不過衙役可笑不出來,硬著頭皮帶了人回去。

  回到衙門,原以為來的人會是區大夫,沒想到卻是一名年約二十的少婦,知府自然大發雷霆,當場就下令要打這名衙役二十大板。

  「慢著!」秦鳳戈心想區大夫明白事情輕重,敢開口引薦,想必有其過人之處,便比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目光如炬地瞅著面前的姚氏。

  「你確定能查出死因?」他厲聲地問。

  姚氏盈盈一揖。「回將軍,先父曾是華亭縣縣令,由於縣內沒有仵作,都是由先父審案和驗屍,妾身自小跟在身邊,略懂一二,只盼能略盡棉薄之力,查明真相,還死者一個清白。」

  頓時之間,方纔還在看笑話的衙役不敢再小覷她。

  「你的丈夫和婆家可知道此事?」雖然事態急迫,還是得經過他們同意。

  聞言,姚氏口氣淡淡的回答:「妾身是一名寡婦,沒有婆家。」對她來說,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那就只好這麼辦了。」知府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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