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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她拉著孫子的手,關切地問:「你那媳婦兒的身子最近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

  「太醫署裡的太醫都去看過了,也不見半點起色,這該如何是好呢?」老太君憂心忡忡地喃道。

  秦鳳戈眉頭輕蹙。「孫兒已經請六安堂的紀大夫來看過,她說是產後耗損嚴重,又未調養得宜,把太醫之前開的藥方子改了。」

  「就算她是領有行醫令的大夫,畢竟是個女人,又怎麼比得上太醫們的經驗老道,不能全聽她的……」她對女大夫的醫術還是保持懷疑的態度。「不成!不成!還是讓太醫再仔細瞧瞧,身子再不調養好,怎能幫硯哥兒多生幾個弟弟?」

  他在口頭上應允了。「孫兒明白。」

  「硯哥兒玩了一個下午,方才直打呵欠,我便讓人抱到隔壁房裡去了……」老太君提到寶貝曾孫,馬上轉憂為喜,立刻命貼身婢女去抱了出來。「小孩子就是長得快,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抱不動了。」

  「祖母也別累著了。」秦鳳戈可不想折騰了老人家。

  老太君笑瞇了眼,不見一絲疲態。「累著也無妨,誰叫硯哥兒現在是咱們秦家的心肝寶貝。」

  「來了!來了!」貼身婢女跨進門坎,兩手抱著哇哇大哭的男娃。

  見曾孫哭得這麼可憐,她可是心疼得不得了。「怎麼了?」

  「我來抱!」秦鳳戈上前接過已經哭到滿臉淚痕的兒子,父子倆有雙神似的虎目,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被親爹的將軍氣勢一壓,馬上兵敗如山倒,硯哥兒吸了吸氣,癟了癟小嘴,就算才六個月大,也懂得欺善怕惡的道理。

  他慢慢地收起哭聲了。

  「鳳哥兒,你可別嚇壞了孩子。」老太君輕斥地說。

  秦鳳戈就是不希望兒子被長輩們給寵壞了。「孫兒不是在嚇他,而是要他明白一些人情世故。」

  「他才多大,懂什麼人情世故?」她笑罵地說。

  就在這當口,二房的媳婦兒林氏和三房的媳婦兒江氏也來湊熱鬧了。

  「……婆婆說得是,硯哥兒不過六個月大,別當他是你手底下的熸火軍。」林氏打趣地笑說。

  見兩位長輩進了廳堂,秦鳳戈喚了一聲「二嬸」和「三嬸」。

  江氏表面上自然不能跟妯娌的意見相左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要讓大人寵的,要是害得硯哥兒受了驚,晚上睡不好,你可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你們的消息倒挺靈通的。」老太君笑睨了下媳婦們。

  「咱們也好一陣子沒見到鳳哥兒了,聽說他來了,當然要趕緊來看看,最近外頭火災頻傳,千萬得小心點。」林氏正色地說。

  秦鳳戈恭敬地回道:「是,多謝二嬸關心。」

  「我最擔心的還是侄媳婦兒的身子了……」江氏提起梁氏的病情便一臉憂慮。

  「我本是她的親姨母,理當站在她那一邊,可也是秦家人,得要為秦家著想,你們夫妻感情再好,也該考慮納妾了。」

  在老太君跟前,江氏自然要懂得她心裡真正想要什麼,不敢唱反調,免得失寵了,在這府裡一旦失去份量,二房可就真會騎到自己頭上,更別想將來有機會成為秦府的主事者。

  他還是躲不開這個話題。「侄兒明白。」

  「二嬸手上倒有幾個不錯的人選……」林氏這回打算推薦自己人。

  老太君臉上一喜。「是哪一戶人家的閨女?」

  「我這兒也有,個個都是知書達禮,就算是妾,可也不能太隨便……」江氏也不甘示弱地說。

  「你們都快說來聽聽!」老太君兩眼發光。

  看來真的無法再拖延下去,與其任長輩們把屬意的人選硬推給自己,秦鳳戈心想還不如自己來挑選合適的對象。

  思及至此,不禁又想起那位從鬼門關中逃過一劫的婉兒姑娘,看來並不像是個會惹是生非的女子,如果納她為妾,不只能給祖母一個交代,正室毋須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也可安心養病。

  秦鳳戈決定等對方的喉嚨傷勢好轉,當面說過話,再打聽一下她平日的為人,就算只是納妾,也不想馬虎行事。

  「多謝二嬸、三嬸,其實侄兒心裡已有人選。」他適時地開口。

  「怎麼不早說呢?」老太君驚喜地問。

  「原本想等過一陣子再說的。」

  老太君直點著頭,笑不攏嘴地說:「有中意的人選就好,不過可要先派人仔細地打聽清楚,就算只是個妾,也得清清白白的。」

  「是。」秦鳳戈再三保證,一定會盡快作出決定。

  又和長輩們聊個幾句,他才將懷中的硯哥兒交給奶娘,起身告辭。

  不過才步出秦府大門,就見一名鋪兵有急事尋了過來,他便讓抱著硯哥兒的奶娘先行回去。

  來到一個多月前同樣發生大火的巾子坊,秦鳳戈神情凝重地踏進位在此地的熸火鋪屋,另外幾位鋪兵也正在等他到來。

  「將軍,就是這個!」其中一名鋪兵指著桌上的物品。

  秦鳳戈瞪著已經被煙燻黑的小酒罈,正好可以抓在掌中或揣在懷裡,不容易被人瞧見,想到兩個月前發生在巾子坊的大火,為了撲滅火勢,數名熸火軍因而受到程度不一的燒傷,目光轉為嚴厲。

  「確定是在後門找到的?」他寒聲地問。

  「是,將軍,之前沒有找到,是因為被一名酒鬼拿走,他時常喝得爛醉如泥,那天晚上晃到後門想要解手,一見到失火,就嚇得落荒而逃,不小心踢到這個小酒罈,誤以為裡頭有酒,便拿回家去了,直到前幾天不小心說溜了嘴,這才傳了出來。」另一名鋪兵說明始末。

  他神情顯得駭人。「肯定不是他酒後縱火?」

  「那名酒鬼說他這輩子最怕火,連生火燒飯都不敢,更別說放火,屬下去問了他的家人以及街坊鄰居,確實如他所說的……」負責調查的鋪兵又往下說。「另外後門是死巷,平日無人走動,屋主也很小心,不可能出現這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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