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眼讓樊妤緊張地嚷道:「不可以殺人!不可以、不可以的……」汗滴不斷滑落,她用手指拂去,發現汗滴竟然是冰冷的。
藏還心走向時子限。
「不可以!」她喊道,全身繃得緊緊的,深怕藏還心下一秒鐘就把匕首插進時子限的心口裡。
「我才不怕你的威脅!」時子限望進他森冷的眼眸,逼迫自己不可以退縮。況且,他已經有了護身符。
倏地,時子限抓住樊妤的手臂,把她強拉到身前。
「樊妤是我的--」
話還沒說出,藏還心的匕首就朝著時子限的手腕劃下,他若不想斷手,就得放開樊妤。
時子限立刻放開樊妤,閃過毫不留情的刀刃。
「不要動手!」樊妤焦急地嚷道,反身抱住藏還心的腰幹,牽制住他的動作。「不可以!你不可以殺人,你不可以什麼可怕!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不可以做壞事!」
藏還心身形一滯,低首瞧見樊妤驚恐的臉龐,她慘白到像是要昏厥過去。
「時子限對你說了什麼?」藏還心第一次開口。她的語氣裡似乎透露出她知曉「藏氏家族」的秘密。
「沒、沒什麼!他沒有跟我說什麼……」為了保住時子限的小命,樊妤不敢多嘴,她腦子全亂了,她不知道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必須佯裝不知。「你把匕首收起來好嗎?好不好?」
「你在緊張個什麼勁兒?是在害怕我掀了你的底嗎?」時子限又故意挑釁他,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樊妤嚇壞了,她才不要藏還心變成殺人犯。「你可不可以閉上你的狗嘴!」她怒瞪時子限。
「樊妤,你應該向著我才對!」時子限不滿的反駁。
「你--」
「把他帶走。」藏還心收起匕首,下了命令,他不願再聽見時子限開口說話。
「是。」藏還心帶來的部屬這才敢踏進房子裡,把無力抵抗的時子限給押出門外。
時子限這回倒是乖乖的不再掙扎,卻是不斷地對樊妤使眼色,不斷地「好心」勸告著她。「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真相喔,可不要再被騙了。」
砰!
門關上。
全部的人都離去了。
屋內安靜了許多,但凝重的氣氛也瀰漫整個空間。
一股沁心的冷意不斷湧上她的心口,樊妤不舒服地以雙手環胸,這樣才能比較溫暖點。
「你要把時子限帶往哪裡?是荒郊野外把他埋了,還是丟進海中喂鯊魚?」她焦躁地問。他該不會對他動用私刑吧?
「挺不錯的建議。」藏還心笑了,回答她。
樊妤臉綠了。
「你你你……你是在開玩笑的吧?你只是在開玩笑的吧?你不會真什麼對付他吧?再什麼說,台灣也是個法治社會,是不可以動用私刑--」
「夠了!」他突然欺上前,勾起她的下顎,不由分說便低下頭來攫住她的櫻唇,而熾焰的唇舌也立刻侵入她的口中,激烈地與她纏吻著。
這妮子……她不知道他有多麼的擔心她,竟然只會喋喋不休地問著時子限的下場。
他一接到屬下通知,說時子限押住樊妤當人質時,便心驚不已,深怕那個得了失心瘋似的時子限會對她不利。急快地趕來救人,沒想到他一現身,招徠的卻是樊妤的連聲「勸阻」,要他別傷害時子限!有沒有弄錯?
藏還心誘人的男性氣息就什麼直接地竄進她鼻尖、鑽進她的大腦內,她還來不及思索他為何會激烈地纏吻她,熱潮已經湧上她的臉頰,胸臆更是漲得滿滿。她全身乏力,胸口起伏的速度快得宛如即將窒息一般。
他什麼了?他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樊妤倒抽口氣,身子挪動,卻又碰上他的肌膚,此刻她的腦袋更加昏眩,都快站不住腳,幸虧藏還心快一步扶住她。
許久過後,他才放開了她的唇,給了兩人呼吸的空間。
樊妤虛軟地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聲,也感受著自己洶湧流動的血液速度。
忽地,他掬起她的容顏,望著她仍然迷濛的眼神,說著。「這段時間,時子限有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他問道,深邃的眼眸仍存有冰冷的殘酷。
「沒有、沒有!」她驚醒過來,立刻回道,並且憂心忡仲地抓住他的手臂,好像深怕他抓狂衝出去傷人似的。
藏還心明顯地感受到她變得十分忌憚他,又追問道:「時子限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呃……」她垂下眼,半天答不出話來。
「妤?」他聲音沉了些。
她驚悸地縮了縮脖子,許久過後,才期期艾艾地回道:「我說,我說啦!時子限是告訴我……告訴我一個關於『藏氏家族』的故事……」
藏還心閉了閉眼,果然。
「你聽完後的感想呢?」他問。一直避免讓她知道污濁的一面,結果仍是功虧一簣。
「感想……感想……我的感想嘛……」她的聲音低低蕩蕩,思索著應該什麼回話?
能坦然說出她的害怕嗎?能告訴他,她從來沒有預期過藏還心竟是個「非正派人物」嗎?而且他「使壞」的方式簡直是匪夷所思,什麼搞亂他國金融秩序、什麼一統世界的霸權,這些故事聽來根本像是天方夜譚!
「我只想知道,你會什麼對付時子限?」眼下的問題最重要,她想阻止所有的不幸發生。雖然她無法想像那種「高層次」的犯罪手法是如何進行,但面對即將發生的「慘案」卻要盡全力阻止。「你真的會殺死時子限嗎?」抓住他手臂的勁道更強大。
「你何必關心他,執意要問出他的下場?」藏還心的口氣極不悅。
「我只是不想看見慘事發生。」
「那是他該受的懲罰。」他冷冰冰地再道:「時子限的行為處事過了火,尤其讓人無法容忍的是把你也給牽扯進來。」
樊妤怔了會兒。隨後低低地、失落地問道:「你原本是不想告訴我『藏氏家族』的秘密?」
「是沒必要。」
她一震,心中漲滿著被排斥的難過。而且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發生過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