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先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覺到一隻手輕觸她的臉頰,她睜開眼,看到了躺在身旁的夏渙然。
「皇上什麼時候來的?」她竟睡得這麼沉,壓根沒發覺。
他輕柔的摸著她的頭髮,「知道你睡了,沒讓人叫你。」
她勾了下唇角,心中滑過一絲暖意。
「聽說今天麗貴妃在清碧閣外等著向你請安,等了快兩個時辰?」
她抬起頭,看著夏渙然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皇上心疼了?」
他搖頭,「朕沒心情理會後宮之事,只是規矩壞不得,不是怕麗貴妃受委屈,是怕太后把事情記在心裡。」
「要說規矩,」她揉了揉眼,柔聲的提醒,「宮中的規矩在皇上昨夜留宿清碧閣的時候就已經壞了,若太后真把事情記在心裡,皇上也該被記上一筆。」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膽子大了,敢如此回話。」
「臣妾本來等著太后宣見,但等了一日卻沒等到消息。」
「朕已經去見過太后,太后不會找上你。」
她詫異的看著他。
「還不謝恩,朕可是給你省了責罰。」
老實說,她根本不在乎太后是否責罰,卻感動他為了她去見太后。
她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是該謝謝皇上,只是這事明明就皇上起的頭,本來就該皇上出面收拾才對。」
他順勢吻住她,只有在緊抱著她的時候,才能真實的感受到她的存在,只要會傷害她的事,他都會早一步替她除去,就算要逆天而行,他也不在乎。
這日,蘭兒從外頭進來,匆匆在徐嘉侈的耳旁低語了幾句。
徐嘉侈聽完,眉頭輕皺,放下手中的土塊,淨了手才開口,「把話說清楚。」
「我娘派人給我送了個訊,」蘭兒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有人暗中跟輔國公府的下人們打探娘娘出閣前,被養在老夫人房裡的點點滴滴。」
這麼多年過去,怎麼會有人對她在深閨的事感興趣?她的眼神一冷,難道是查她之前瘋癲之事?
若真查出她身有「舊疾」還嫁入皇室,輔國公府上下,整個徐氏一門就徹底毀了。
這幾個月來,她的生活美滿幸福極了,也知道夏渙然對她的疼愛會遭人嫉妒,可沒料到會來得如此快,有人已急著要替她敲響喪鐘了。
「娘娘,這可怎麼辦?」她的娘和弟弟都還在輔國公府當差,若真出了事,也是死路一條。
「你別急,再派人去探探。」徐嘉佟心頭雖有擔憂,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穩著點,別自己亂了分寸。」
蘭兒吸了口氣,用力的點著頭,「是!」
這個時候,夏宏詢興匆匆的踏進清碧閣,立刻甩開了身旁扶著的桂兒,像野馬似的往前衝,「母后這幾日為何都不准我入內院?」
「因為你父皇留宿。」徐嘉佟給蘭兒使了個眼色,收起思緒,笑著將撲過來的夏宏詢給抱個正著。
夏宏詢的臉被寒風刮得紅撲撲的,整個人窩進徐嘉佟的懷裡,嘟起嘴,「媽媽,你已經好幾日都沒跟詢兒用膳了。」
「今日若你父皇來了,」徐嘉佟的手親熱的焐著夏宏詢的臉蛋,幫他暖和凍僵的小臉,「我再跟他提一提,讓他允你跟我們一起用可好?!」
雖說是自己的兒子,但夏渙然竟跟夏宏詢爭起寵來,似乎看不慣她待孩子太好,就算只是給孩子做點小東西,他心中也不是滋味,看他孩子氣的樣子,她還真是好氣又好笑。
「父皇今日宣我覲見,我已經跟父皇提了。」
看夏宏詢一臉古靈精怪,徐嘉不由得一笑,「你父皇可同意?」
「算是同意,不過表情有點怪。」夏宏詢不在意的將肩一聳。
夏渙然不單對她的態度改變,連帶對夏宏詢也多幾分關心,她寵愛的揉著他的頭,「你父皇為何突然宣你覲見?」
「因為有人嘴碎,跟父皇提了我抓蛐蝴兒嚇太傅。」
徐嘉佟臉上的笑意微隱,以前夏宏詢頑皮,根本不會有人有、心思管,現在卻……她抱著他的手不禁緊了些,「可是被你父皇斥責了?」
「沒有。」夏宏詢開心的接過花兒拿過來的芝麻糕,吃了一口,「父皇只說詢兒沒出息。」
「沒出息?」徐嘉侈有些驚訝,「怎麼說?」
「父皇說詢兒抓蛐蛐兒沒出息,好歹也要去抓條蛇,嚇得太傅三天下不了床才有出息。」
徐嘉傳臉上再也不能平靜,咕噥道:「這人怎麼這麼教孩子?」
「娘娘!」蘭兒連忙提醒太子還在呢。
徐嘉佟吸了口氣,穩了下心思,正色說道:「這是不對的。詢兒,不能如你父皇所言去嚇太傅。」
「可是父皇說,詢兒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別盡做些小家子氣的把戲。」
徐嘉佟感覺太陽穴隱隱作痛。
「對了!媽媽,」他將芝麻糕放在一旁,又賴進了徐嘉佟懷裡,「父皇還要帶
我去做件更有出息的事!」
徐嘉伶實在不想知道什麼「更有出息」的事,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來聽聽。」
「十日後,父皇要帶我去倚鳳山狩獵!」
這可令徐嘉佟有些意外,她輕揚了下眉,「天寒地凍的,怎麼突然這麼好興致?」
今年秋狩不知何故,一直遲遲未出行,她還以為取消了,沒想到又要去?
「父皇說要帶著詢兒過些像平常百姓一般的日子。」
在這種天氣?!夏渙然是存心讓她心頭不好過嗎?
「你父皇貴為天子,」她的表情沒有把情緒表露,只是柔聲說道:「想當平常百姓,得等下輩子了。」
「詢兒不管該過什麼日子,現在只想著去打獵。」夏宏詢賴在徐嘉佟的懷裡撒嬌,「媽媽,詢兒一定打些白狐給你做大衣!讓你一直暖暖的過整個冬天。」
之前清碧閣裡沒什麼賞賜,就連衣服都儘是些舊服,徐嘉佟沒放在心裡,但夏宏詢看在心裡難受,不過當然這些在夏渙然對她的態度轉變之後而有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