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上,本宮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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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嘉侈輕點了下夏宏詢的鼻子,「媽媽先謝謝你,只不過你才學了一年騎射,這天氣又不穩定,所以別管著獵什麼白狐,還是自己小心為重。」

  「詢兒知道,驃騎將軍昨日回京了,父皇說要他當我的師父,這次是試驗,由將軍帶著我。」

  大軍回京的事她也知道了,聽說西北蠻族風聞韓依風離開邊城,趁機出兵興亂,韓依風花了點時間回防反擊,將局勢鎮壓下來,這才安心回朝,因此才拖延至今到達京城,好在京中也沒什麼要事,慢慢來也無妨。

  夏渙然能登上大位,韓依風功不可沒,新皇登基,邊境不安穩,也是靠著他手握兵權坐鎮多年,深受信任,有他這個姑父教導詢兒,徐嘉佟自然是可以放心,只是……

  看著窗外陰沉一片,看來隨時都會下大雪,這種時候出宮狩獵,也不想想這大雪紛飛,天寒地凍的,詢兒不過是個六歲大的孩子,縱使有韓依風在,宮裡內外的人在一旁虎視眈眈,難保有個萬一。

  想到這,她心中擔憂更甚,但是在孩子面前,她一如往常的沒有顯現出來。

  「媽媽,你跟我一起去吧!」夏宏詢要求。

  徐嘉佟只是淺笑,輕撫著他的臉,夏渙然沒開口,她自然不會不識相的出現在狩獵的行列之中。

  詢兒畢竟還是個孩子,一心興奮的提及即將出行的狩獵,還說起自己的父皇與騎將軍在校場比射箭,父皇勝了驛騎將軍一箭。看著孩子眼底的崇拜,她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笑意,抱著他,輕輕搖晃著。

  直到天色暗下來,她才叫桂兒將夏宏詢帶下去洗漱。

  送走了夏宏詢,她立刻開了口,「蘭兒!」

  「是,娘娘。」一旁的蘭兒連忙上前。

  「替我更衣,我要去見聖上。」

  蘭兒心中驚訝,這些年來,徐嘉佟幾乎是不出清碧閣的。不敢怠漫,連忙替她換了衣服。

  夏渙然在當太子時就有個習慣,在用晚膳前會看點書,當了太子側妃又成了皇后數年,她自然不會忘記,所以特地挑了這個他比較得空的時間去找他。

  夏渙然聞她求見,心中感到意外,自從移居清碧閣之後,她便不再踏入正殿,他笑盈盈的看著她走進來。

  徐嘉佟跪下,想給他請安,他立刻伸手拉住了她,「免了,怎麼會來?」

  看他滿臉笑意,她的神情很正經,「臣妾聽太子提及,皇上要帶太子在冬日出巡狩獵?」

  他莞爾一笑,「你消息倒是靈通,那小子該是第一時間衝去跟你說。」

  她眼神微斂,「這天寒地凍,皇上龍體重要,實在不該如此舟車勞頓,小心身子。」

  「皇后是在關心朕?」

  她揚了揚嘴角,眼角瞄到那一排面無表情的太監、宮女,只能繼續一貫的溫和淑德,「皇上是萬民之主,臣妾自然關心,只是太子尚幼,帶著他,請皇上凡事小心。」

  他仔細的打量著她,不由多問了一句,「你這是關心朕,還是關心孩子?」

  又在跟自己的兒子爭寵,她無奈的看著他,「詢兒是皇上的子嗣,臣妾關心他,自然也是關心皇上。」

  「你將孩子擺在我前頭?!」他幾乎要氣得跳腳,忍不住哼了一聲,「朕竟然成了那小子的附屬品,朕告訴你,這次朕便是特意要帶他在一旁,既然已經學了一年騎射,朕倒要看看他學了什麼功夫。」

  「不過半年而已,指望什麼功夫。」她的聲音很小,但仍是傳進了夏渙然的耳裡。

  夏渙然清了清喉嚨,「皇后,注意身份。」

  「臣妾惶恐!」徐嘉佟像受到驚嚇般跪了下來。

  看著她的模樣,夏渙然不禁皺起眉頭,看著她身後的太監和宮女也跟著跪下來,頓時覺得煩躁。

  「起來吧,朕也沒怪罪。」他掃了小六子一眼,小六子立刻領著宮女、太監們走了出去。

  「只剩咱們兩個,有話就直說吧。」徐嘉佟低著頭,等到殿裡一靜,就被夏渙然一把拉起身。

  她輕歎了口氣,坐到書桌旁的一張椅子上,這才幽幽開口,「皇上,此事不妥。」

  「哪裡不妥?」他大步的坐到她的身旁,拿起方才放下的書,隨口問道。

  「詢兒還小,天寒地凍,皇上難道不怕傷著孩子?」

  「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讓你捨得離開你的清碧閣,原來全都是為了那小子。」他的口氣擺明了主意已定,說什麼都沒用,「想朕六歲之時,還曾裸身在冰天雪地裡跑跳,九歲便已在軍中廝殺,這體魄是鍛練而來,他六歲已經是大人了。」

  第4章(2)

  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六歲是大人?!這話說出去實在笑死人,他的標準還真是異於常人。

  「今日不可同日而語,當年皇上是皇三子,要與兩位異母兄長一較高下,但臣妾無心詢兒跟人爭些什麼,只望他平安長大。」

  「自古慈母多敗兒。」夏渙然嘴角帶笑,但眼底嚴肅,「你不爭,也不要孩子爭,但若他人要跟他爭,你還指望孩子能獨善其身嗎?」

  她感到心底一陣慌,找不到話反駁。

  「太后也非朕的生母,可朕自小養在她宮裡,她是個嚴母,教導朕要有雄心壯志,與人一爭高下,因為這宮裡不是平常人家,今日別人不死,改日死的便是朕。而今朕得天下,她貴為太后,享盡榮華,還有誰能委屈她?朕現下做的一切,全是為你、為了太子,你可明白?」

  徐嘉伶在心中歎了口氣,「太后一生為皇上勞心勞力,臣妾不敢與太后相提並論,臣妾婦人之仁,心無壯志,只求一個心安而已。」

  她沒說出口的是,太后晚年終日不出慈雲宮,誠心禮佛,不過問朝政、後宮之事,在她被廢來到清碧閣時,太后曾來探望她一次。

  那時太后只語重心長的說自己手中血腥太多,髒事也不少,只為了爭得一席之地,可笑的是爭了一輩子,卻爭不到個心安。從今而後,她只想待在慈雲宮內,祈求個心安過日子,還說她帶著太子在清碧閣裡,能過上幾年平靜的日子,其實也是種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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