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代晴瞧見他著急的樣子,內心不禁有些雀躍。
「沒忘,但我可沒聽過任何承諾。」她抽回手,佯裝淡定地輕聲道。
「代晴,我當然是……」突然一陣暈眩感襲來,沈煜用力甩著頭,一手撫額。「頭……我的頭……」他倒抽口氣,覺得全身無力。
徐代晴神情丕變,趕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煜哥哥,你怎麼了?」
「沒、沒事。」他倚靠著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她拿出手絹擦拭他額頭上的冷汗。
「臉色這麼蒼白還說沒事?」她心急如焚地問,「怎麼會突然頭疼呢?」
他得好好的才行,她可沒辦法再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不是突然,我這陣子常如此。自從遇見你之後,腦海裡總會浮現一些片段,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在一塊嬉鬧……因為急著想看清楚那個兩人的臉孔,頭才會痛吧。」沈煜提起精神笑著說。
越是和她相處,他腦中的畫面就越清晰,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他絕對不想放開她的手!
徐代晴一愣,難道他快要記起來了?「煜哥哥……」
「你……」腦海裡的女孩竟然與徐代晴的臉重迭!沈煜心一驚,喃喃地道:「和她很像。」
「那個女孩?」
「嗯,不過你們還是不同的。」
徐代晴心一凜,艱難地開口:「哪裡不同?」
「那個少女總是笑容滿面,看起來活潑開朗,但代晴你不同……」大手撫摸她的臉龐,沈煜語帶憐惜。「眉宇總是皺得好緊,表情也時常冷冷的,偶爾才會因為我而笑。」
聞言,她的唇抿得極緊,必須雙手緊緊握拳才有辦法不掉下眼淚。
「瞧,明明想哭卻倔強得不肯示弱,和那個開朗的少女哪裡像呢?」沈煜搖搖頭,思緒有些紊亂。「那只是夢吧,一定是夢。」
徐代晴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性情,若沒有遭遇那些劫難,她的人生或許過得無憂無慮……
幾年來,她將自己變成麻木不仁的殺手,久而久之根本忘記該怎麼笑,即使和他重逢,她也無法真正放下戒備。
「別用這麼難過的眼神看我,我會心疼的。」沈煜將她摟入懷裡,大手輕拍她的背。
徐代晴深吸口氣,鎮定情緒。
「煜哥哥有沒有想過,也許那是失憶前的畫面呢?例如遇過的人,經歷過的事。」她試著引導他。
沈煜一想,頭又開始痛了。
「啊!」他閉上眼,手撫著額頭,神情痛苦。
徐代晴不捨他如此難過,急忙抱住他。
「煜哥哥,若頭很疼就別想了。」只要他過得好就行,記不得沒關係!
「為什麼一回想以前的事就會頭疼?這讓我好奇我以前究竟過的是什麼樣日子,是不是因為太痛苦了才會如此?」他的臉靠向她的頸項,疲憊地道。
「不,不是的……你以前肯定也過得很幸福。」她嗓音沙啞,胸口抽痛。
「是嗎?」沈煜歎息一聲。「這陣子腦海裡老是浮現一些片段,本來沒打算找回記憶,現在倒是起了興趣。」
「你這話是真心的?」徐代晴小心翼翼地問。
「對。」
她沉默不語,只是盯著他的側臉。
原本她已放棄幫助他恢復記憶,畢竟他過得快樂最重要,往日的血海深仇就隨著唐問清墜崖死去而消失,但此刻聽見他這麼說,她茫然了。
害死唐家上下的兇手還活在這世上,她難道不該讓他知道?要報仇還是要忘記過去,都得讓他來決定,不是嗎?
「煜哥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他挑起眉,「什麼地方?」
「去了就知道,要不要陪我去?」
「好,我陪你去。」他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忽然又想起她方才說要離開的事。「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山上找你師父嗎?」
「啊?」
沈煜握住她的手。「剛才的話還沒說完。你就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吧。」他的眼神認真無比,「若你一定要回山上,那好,我先來挑日子。」
「挑什麼日子?」徐代晴眨了眨眼,不解地問。
「在你離開之前,咱們先成親。」他朝她伸出小指,「快和我約定。」
他執著的眼神令她鼻頭一酸。
「這種求親的方式可真霸道。」她揚起唇。
沈煜的眉再次皺緊,手仍停在空中。「……你說了喜歡我。」
然後呢?徐代晴偏著頭,等著他說下去。
「姑娘家不可以隨便向男人告白。」他的俊臉莫名的泛紅,身子燥熱。
怪了!為啥說句「我也喜歡你」會這麼困難?和其它姑娘打情罵俏時,他說得可溜呢!偏偏遇上她後他便像個呆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意思是?」徐代晴佯裝不解,隱忍著笑意。
「我也……我也喜歡你。」終於說出來了!沈煜吁了口氣。
「喔?」
沈煜清了清喉嚨。既然開了口,說第二次就顯得容易許多。
「我也喜歡你!壞丫頭,快跟我約定,不准離開我。」他的手指朝她勾了勾。「你可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徐代晴笑了,伸出小指與他的相勾。
「對了,之前煜哥哥不是說要去揚州辦事?」
「啊,去揚州也不算什麼正事。」他都忘了要去找李段風算賬。
「怎麼回事?」
「前陣子我碰上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他本來答應回揚州處理完家裡的事就要和我比武,可是到了約定之日卻不見人影!」沈煜冷哼一聲。
「所以煜哥哥是想找他比武,才急著去揚州?」
「沒錯!」
這個武癡!徐代晴無奈地搖搖頭。「那你不去找他,和我一起走行嗎?」
「反正他也跑不了,我遲早會找他算賬。」沈煜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其實還有一件事要查,但遲遲沒有什麼線索。」
「是你之前提過的盟元派當家遭殺害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問。
「沒錯,聽說是南天門的殺手。」這次南天門的行事作風和以往不同,剛開始時眾人並沒有懷疑是南天門所為,但沒多久後傳出有人看見兇手持南天門印記的劍。「是名女子,而且已經有了畫像,可惜畫像不在我手中,我正派人去追查消息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