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聽她瞎說,姚先生,你的孩子已經成形,萬萬不能吃那種藥。」賈大仙也接著跳出來。
「我看你這小妖精才是蛇妖下凡,想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李二直接往花茶煙的方向衝去。
他在江湖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被個來路不明的黃毛丫頭壓得死死的翻不了身,早就氣急敗壞,因此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花茶煙。
而花茶湮沒料到他有此一招,愣了一愣,來不及躲開,眼睜睜地看著對手朝自己殺過來。
誰知他人還沒沾到花茶煙的裙擺半分,已經被一道淒厲的勁風擊中,「登登登」倒退三步,摔在地上,而出手的是棺材鋪的掌櫃。
謝孤眠出手了!他只不過使出三成功夫,就讓從地上爬起來的李二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誰知那李二還不知死活地想跑過他去教訓他身後護住的小女人!
這下,可把謝孤眠給整個惹惱了,只見他大手一攬過花茶煙,便將她緊緊護在懷中,另一手由掌化拳,上下翻飛,一連串應接不暇的招勢瞬間瞧花了眾人的眼,還未等大夥兒反應過來,那隻手掌已經毫不客氣地拍擊在李二胸口上,後者吐出一大口鮮血,仰天朝後,倒在地上。
李二仍不服氣,正要跳起來叫囂拚命,突然他身後客棧的一面牆「嘩啦」一聲,應聲倒塌
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露出後院裡正嗑著瓜子曬太陽的福公公和貴嬤嬤來。
一片寂靜……院裡的兩人,呆若木雞,屋內的眾人,鴉雀無聲。
在烏龍鎮,很少有人看過謝掌櫃發火的樣子,更別提他動手了。
不苟言笑的謝掌櫃就像是一抹孤魂,總是獨來獨往,或是呆在棺材鋪裡做一些雜七雜八的事。
他不像蕭屠夫,是個火藥桶,一點就著;也不像曲賬房,狡黠乖舛;更不像皇甫先生,外表膽小怕事,其實一肚子陰謀詭計。
他沉默、寡言、深沉,當然也有脾氣,也會發火,只要不小心碰到那根導火線,他就會爆裂!
現在每個人都清楚地知道了,那根導火線的名字叫,花茶煙。
「各位還有沒有問題?」連硬著頭皮出來總結的老闆娘都問得小心翼翼。
「沒……沒有……」賈大仙早就一溜煙跑掉了,何柞許嚇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還是身受內傷的李二用半死不活的聲音回復。
「姚先生,您的意思是?」老闆娘推了推看呆了的姚先生。
「啊!」姚先生清醒過來,忙不送地點頭:「一切聽花大師安排。」
這時,謝孤眠開口說話了,他盯著李二,一字一句道:「告訴姓賈的,我不想再看到他在我面前出現。」剛才那人想對小花兒出言不遜,他又不是傻瓜,怎會察覺不到?
「是!小的明白。」李二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攙扶著何柞許一拐一拐地走出客棧,什麼叫高人,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正當花茶煙回頭與月大夫商量配藥,驀然聽到謝孤眠又說了聲:「我和小花,已經成親了。」
「什麼?」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當事女主角。
一抹紅暈染上嬌顏,花茶煙小臉一紅,羞地垂首,她還以為他一直不會說。
自從那天她為了練那勞什子絕世神功,糊里糊塗和他拜了天地洞了房,之後這一個月來,白天他們還是各忙各的。
她在道觀,或者下山替人超渡唸咒,他在棺材鋪,做生意,或者幫忙解決一些鎮上的麻煩,日子過得浪平凡,很忙碌,也很充實。
到了晚上,他就會來到道觀裡,與她一道同床共枕,像天下間所有的夫妻一樣,甜蜜而激情。
他再也不會「孤眠不轉,點淚聲相及了」,因為他有了她,他從此不再孤枕難眠。
「什麼時候的事?」老闆娘一臉驚詫,「我們怎麼一點都不曉得?」
「是啊,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曲賬房也是一臉呆狀。
「嘿嘿。」只有皇甫先生賊賊地笑,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惜無論眾人如何間,棺材鋪掌櫃又如蚌殼似地緊緊地閉上了嘴,死活再不開口,只有那沉靜的眸光在看到被老闆娘抓著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滿面紅暈的小妻子時,剎那間變得柔情似水。
第7章(1)
住在客棧裡的姚先生讓妻子服下那種藥,果然產下了好幾百條小蛇,這條新聞在烏龍鎮簡直像炸開了鍋,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紛紛感歎這世間真是無奇不有。
與此同時,神機妙算的花大師與身懷奇功的謝掌櫃成了最熱門的大人物。
雖說兩人已經私下裡拜過堂成過親了,可老闆娘纖手一揮,堅決不同意,非要兩人再選日子重新舉行一次婚禮才算數,活生生把一對佳偶又拆開成了兩個單身男女。
這一拆,頓時讓花茶煙覺得危機四伏,為什麼?因為自己的夫君被鎮上好幾個女人瞧上了!
大概那天在客棧裡,謝孤眠出手教訓了一下李二,那招「隔山打牛」被描繪的神乎其技,傳到最後,演變成「謝掌櫃只用了一根小拇指就把李二給打趴下了……」
女人哪有不愛英雄的!當下鎮上不少雲英未嫁的姑娘們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一有時間就爭先恐後地往棺材鋪裡跑,讓一向冷清的棺材鋪居然變得比客棧茶樓還要熱鬧幾分。
這也罷了,令茶花煙備感威脅的,還是豆腐店老闆的親妹子,號稱「豆腐西施」的杜詩詩。
杜詩詩不僅人長得花容月貌,裊裊婷婷,琴棋書畫都能拿出來瞧瞧,讓鎮裡不少青年男子暗自傾心。
偏偏人家杜姑娘心比天高,一個都看不中,儘管年紀已經二十五六了,還沒找著合心的如意郎君。
不過最近好像有了目標,瞧她家裡又沒壞事辦,還有事沒事就往棺材鋪裡跑,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花茶煙鬼鬼祟祟地躲在棺材鋪高高的櫃檯後,隔著縫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打扮嬌艷的杜詩詩羞答答地將包袱裡的一套新做好的男人衣服拿出來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