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帥真的特別有優勢,再加上,許是氣質使然,以前有些影評人說的也不假,韓璇不只臉好賣,他要酷扮憂鬱,少女尖叫,少婦心疼;扮痞子,姊姊妹妹都捧著臉頰大喊好可愛;就是什麼都不用扮的耗呆模樣,也讓人忍不住想把他當自己人罩著。
整個晚上,他坐在胛板上自彈自唱,周圍圍著族長一家,有替他伴奏,有時也專心看著他表演,陳老爹和族長不時互相敬酒閒聊,江上夜風微涼,時有薄霧緣繞,星空不如在山上看到的那麼燦爛,懸浮在江面上的一輪明月卻又大又圓,韓璇長這麼大,從沒親眼看過這麼大的月亮啊!
他抬起頭,卻看見陳圓圓一個人要自閉似地高高坐在離他們有段距離的船梔上,默默地望著江面不知在想什麼,那神情讓他看得都入謎了。
他只能著到她的側臉,右臉頰上的紫水晶耳環隨著江流擺盪,在月光下好似閃耀著迷濛幻光。
不知怎的,他唱歌彈琴的興致都沒了,琴聲有一下沒一下地,就是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看去。
直到他發現陳圓圓不知何時轉過頭,正遠遠地看著他不管是不是臭美,總之她是看著他的方向,他立刻擺了個更帥氣的姿勢,彈了一首難度較高的吉他名曲。
不是他要臭屁,當年在玩地下樂團時,曾經有個頗富盛名的樂團,看他長得太帥,認定他沒本事,跑到他駐唱的PUB踢館,對手派出號稱殺遍關東無敵手的吉他神手,指定找他單挑,兩個人就在PUB的舞台上靠著吉他決鬥,彈奏各種高難度曲目,甚至用接近特技的技法,現場編出變奏曲。
那天,PUB的客人都擠到街上去了還震驚當時的音樂界,他就是這樣被發掘滴!那場決鬥至今仍讓很多樂迷律律樂道哩!
一曲奏畢,樂器畢竟不同,他挑了旋律較有古風的曲子彈,一下子族長家七個女兒都把他團團圍住,嘰嘰喳喳的,他也聽不懂她們用方言講了些什麼,只知道坐在船梔上的陳圓圓終於露出一個微笑,遠遠地替他鼓掌。
奇怪,他暈船了嗎?怎麼覺得身子和腦袋輕飄飄的
這時大鍋菜上桌,陳圓圓也回到胛板上準備和大夥一塊兒吃晚飯。只可惜族長家的七仙女把他團團包圍,直到回艙房為止,他都和陳圓圓坐得老遠。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失落。
難道是因為發現大鍋菜裡沒米飯嗎?韓璇悶悶地吃著,悶悶地瞥了坐得離他老遠,專心吃飯的陳圓圓。
他發現,她吃東西時,一點也不像女孩子。倒不是粗魯地大口咀嚼,可是她會把兩頰塞鼓鼓的……
韓璇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彷彿察覺他的視線,陳圓圓抬起頭,依然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繼續往嘴裡塞食物,臉頰又更鼓了,但她毫不困難地閉緊雙唇慢慢咀嚼。
其實她還滿可愛的。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時,韓璇發現他的臉又開始發燙,而且有些心慌地收回視線。
奇怪了,是安怎?他食物中毒嗎?韓璇又忍不住瞥了陳圓圓一眼,卻見她沒事似地吃她的晚餐。
今晚,他的心情不知為何就像坐海賊船一樣,忽起忽落。
族長家好客,晚餐除了現撈的河蝦和魚熱的大鍋菜,還買了隻羊回來烤,美酒一碗碗地盛起來豪飲,韓璇的酒量讓陳老爹刮目相看。
「原來你這麼能喝,太好了,路上我有酒伴了。」陳老爹哈哈大笑。
陳老爹對酒很挑剔,對賞酒有獨到的品味,可不是只知道拿起酒狂飲的粗人。韓璇跟著他在市集買酒,已經瞭解到這點。他沒說的是,其實他的酒量還是讓他父親給訓練出來的。他老爸身為王牌經理人,常要替客人介紹酒。以前他曾希望兒子繼承衣缽.在韓璇十五歲時就教他喝酒--還不到法定喝酒的年紀,坦白說關起門來偷偷喝,誰知道?
那時,他就每天晚上睡前喝上一小口的金門高梁,不多不少,就只有一口,從沒豪飲過,但酒力卻慢慢練出來,老爸說過,那是家傳養身偏方。後來父子倆雖然鬧翻了,但一些被父親訓練出來的習慣,他竟然也沒偏廢過。
「小兄弟,真有你的。入睡時,陳老爹笑道,「哈斯說想把女兒嫁給你,你覺得如何?」
韓璇臉上滑下一條條黑線,「拒絕了會怎樣嗎?」會不會被丟下船?
「我看他的女兒們都很中意你。」
「可是我現在沒有娶老婆的打算。」說著,他忍不住瞥向上鋪。船上空間本未有限,本來陳圓圓要和船長的女兒們一問艙房,但她不要,只說反正過去和老爹出門早習慣了,於是陳圓圓也和他們一間房,只不過睡上鋪。
陳圓圓老早睡熟了,呼吸又沉又穩。
老爹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別擔心,我只是告訴你哈斯有這意思。水上人家的生活畢竟和陸地上不一樣,他們也不會勉強不習慣的人。」
第二天上岸時,族長哈斯的女兒們送了韓璇一把琴。韓璇很感動,他自己是學音樂的,看得出來他們非常珍愛自己的樂器,每一樣樂器都是他們自己手工製作,並且細心保養,更何況是送人呢。
「收下吧。以後你就是儷族的朋友,他們不常選人樂器,如果送了,就表示他們歡迎你,把你當自己人。」
聽到老爹這麼說,韓璇也就放心收下了。
上岸後,雖然再半天就能到五花鎮,但因為有別的任務,他們又在一座熱鬧的農村找了落腳處。
「甘泉村的市集是全國之最,這裡屬於五喜國最富庶的農業大郡,雖然農田多過城市,居民的生活還是相當優渥。」彷彿早就看穿韓牆根本是徹頭徹尾的外地人,陳老爹常會這麼對他解說。
至於韓璇呢,他壓根沒發現陳老爹看穿他的來歷,沿路走走逛逛,只覺得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