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烏烈的怒火竟是又散了那麼幾分,只想著把她摟進懷裡狠狠地吻。
果然,一見到徐妃宜,他所有的情緒都變得奇怪了起來,烏烈壓抑著吻她的yu/望,咬緊了牙根,心虛似的補充了一句,「不准說謊,否則軍法伺候。」他要凶一點!就像對待其他犯人一樣,在弄清楚事實,他不可以再被她的外形所迷惑了。
他一定要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對他虛情假意。
徐妃宜眨眨眼,「逃?我為什麼要逃?」
烏烈咬牙,「我也想知道!」
徐妃宜被他吼得怔了怔,「你在亂說什麼呢?我哪裡逃了,只是去採藥了而已。」
烏烈眉頭打結,「採藥會用上一天一夜嗎?」
徐妃宜秀眉微蹙,「後山的祁門子都被采光了,我不得不去別的地方找,然後就迷了路。」
烏烈眉心略展,目光變得柔和,「真的?」
徐妃宜沉下臉,輕咬著下唇睨著他,「你在懷疑我?」
見到他平安之後湧起的喜悅逐漸散去,化作一絲委屈,這幾日她輾轉反側、食不下嚥,好不容易見到他,結果卻被他不明不白地吼了一頓。幾日來的思念與擔憂,再加上一路尋藥的飢寒交迫、被登徒子糾纏的厭惡恐慌,全都糾纏在一起湧上心頭。
烏烈頓了頓,「我……」
徐妃宜瞪著他,忽然從懷裡摸出了一樣東西,用力地丟到他身上,「這是祁門子,我找了一夜才找到這麼幾株。這下相信了嗎?我逃?有帶著祁門子逃的嗎?若不是要用來給你入藥,這東西對我來說毫無用外!」她眼紅唇顫,在垂淚之前狼狽地低頭,看著地面,「現在時效已過,這祁門子也沒用了,白白找了一夜……」
她喉頭哽咽,倔強地抹了抹眼。
烏烈的胸口被那幾株祁門子一砸,竟覺得又酸又痛,胸間的怒意也變成了愧疚與心疼。
「你……找了一夜?」他伸手去拉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徐妃宜甩開他的手,不肯抬頭,「我是逃了,逃了一夜!」
瞧她似乎是動了氣,烏烈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人,壓低了聲音,「好了,我不過是一問。」
「一問?」徐妃宜抬頭,紅著眼瞪他,「你的一問可真兇!」
「我哪有?!」烏烈面子上掛不住,有些不悅,「別胡鬧。」
「你怎麼沒有?」徐妃宜更氣,「你知道這幾日我有多擔心你?我整天輾轉反側、食不下嚥,就盼著你能凱旋歸來……可你剛一出現,二話不說就是一頓審訊,說你凶偏還不承信,卻說成是我任性,哪有你這般不講理的人?」她說著說著就掉了淚。
徐妃宜狼狽地抬手去擦,可手剛抬起就被人壓了下來。
烏烈拽著她的手將她拉到懷裡,接著便低頭吻了下去,他吻得熱辣綿長,似乎是要將這幾日的思念都灌到她的口中。徐妃宜扭身掙扎,柔荑砸著他的胸膛、貝齒咬著他的唇舌,卻仍舊逃不開他的禁錮,悉數憤怒、委屈與擔憂都融化在這個吻中,變成聲聲嗚咽。兩人唇瓣分離,呼吸仍然不捨地糾纏。
烏烈垂眸望著她,聲音粗嘎,「輾轉反側、食不下嚥……真的?」
徐妃宜臉頰紅潤而濡濕,眸中怒意軟成了嗔怪,「假的。」
烏烈咬住她的唇,低笑,「說謊,若早說明白心意,我又如何會疑你?」
徐妃宜臉一紅,又掙了一下,「你還說!疑我有理?」
烏烈揉了揉她的腰身作安撫,「說別的。」他輕吻著她,「想不想我?」
徐妃宜望了他一會兒,終是踮起腳尖,抬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輕輕點頭,「嗯。」她瞧著他滿是血污卻不掩英俊的臉,心裡湧出了濃濃愛戀,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紅唇與他的唇僅有半指之隔,「你想我嗎?吉郎。」
烏烈摟著她的手臂一緊。
他的眼眸深處已燃起了火焰,低沉的嗓音中掠過一絲粗喘,「嗯。」
兩人目光交纏,烏烈眼中的火焰似乎順著目光燃過來,燒熱了徐妃宜的身體。
徐妃宜偏了偏頭,「有多想?」
她的眼神令烏烈慾火中燒,忍不住又重重地吻了她一下,繼而膩著她的唇說:「我們回去,我來告訴你有多想。」言罷便將徐妃宜打橫抱起,然後以兩指貼在唇邊打了個呼哨,當帝烏馬聞聲而來之後,伸手將她推到馬背上側坐著,然後大手胡亂在她身上摸了摸。徐妃宜紅著臉去擋,「別檢查了,我沒有受傷。」
烏烈這才放心下來,他牽著帝烏走到幾步開外、已然呆若木雞的幾人面前,撇開鷹衛軍的那幾人不談,隨著烏烈來找人的三名將軍真的是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徐妃宜原是女兒身的這件事已經夠讓他們詫異的了,而將軍與她親暱的樣子讓他們的詫異又翻了幾番。
就在他們發愣的瞬間,烏烈已然手腕一翻,二話不說將長刀朝那兩人的脖子上砍去!迎面逼來的殺氣令他們慘叫出聲,幾乎已經感覺到那冰涼刀刃貼到了脖子上!
而這時,一道清麗的嗓音急急地穿過強烈的殺氣,「慢著!」
長刀在兩人脖子的半寸前戛然而止,刃上迸出的寒意令他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徐妃宜驚魂未定地吞吞口水,「他們並沒有把我怎樣……罪不至死。」
而傻站在一旁的將士也回過神來,「將軍,您若是殺了他們,該如何向鷹衛軍交代?」
烏烈嗤笑,「交代?本將軍做事,想來不須要向任何人交代!」言罷又要舉刀!
徐妃宜趕忙伏在馬背上,小手按住了他的肩,「吉郎!」
她這一聲呼喚有效地令烏烈停下動作,他側首,見徐妃宜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烏烈定睛看了她一會兒,繼而擰眉歎息,「便聽你的。」
徐妃宜鬆了口氣,露出笑容。
烏烈立刻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徐妃宜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斂去,就見眼前閃過了一抹銀光,伴隨著烏烈的手起刀落,那兩人的右臂被齊肩切斷,斷臂飛出老遠,鮮血噴湧而出,他們先是一愣,繼而慘叫著倒地。徐妃宜只覺得臉上一熱,伸手一抹,竟是那二人濺出的鮮血。